第69章 【尾聲】好夢如舊[第1頁/共5頁]

我接過信封，手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鼻子一酸，視野也變得恍惚，“感謝你，元君意，除了感謝我真不知該說甚麼，我欠你太多太多了。”

“玉瓊，玉瓊，不要睡……太醫，太醫！！！”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驚破沉寂的秋夜，在鳳棲宮上方迴盪不息。

未幾久，一道清越降落的聲聲響起，驀地突破死寂，“皇上，皇後已經薨逝了。”那廂楊夙徐行走出去，拍了下傅惟的肩膀，“皇上，節哀順變。”

玉瓊身後的三天，是全部皇城最暗無天日的三天。妍歌公主和容華夫人被處以車裂極刑，突厥王告急調派使臣進京討情，傅惟大怒之下，竟連同那名使臣一齊正法。

五年風景，恍然如夢。但求沉浸其間，不複醒來。

世人紛繁退避。楊夙歎了口氣，轉成分開。

常叔狠狠捶打傅惟，傅惟也不抵擋，生生接受著。常叔怒道：“傅惟，要不是你，蜜斯如何會慘死！你到底有甚麼資格說如許的話！”

一輪孤月掛在天涯，月光清冷如霜。鳥雀撲翅而起，震落幾片黃葉。

傅惟拂落滿桌茶具，暴喝道：“冇有！她冇有死！！你們騙朕！！！”

五年的風景，長久如煙花落，卻又冗長似南柯夢。現在夢醒，他還是孑然一身。冇有她在身邊，他不知該向那邊再尋好夢如舊。

我抹掉淚，些許不捨湧上心頭，不由轉頭看他，“但是你……”

“皇上……”楊夙剛想規勸，傅惟怒道：“救不活玉瓊朕留他們何用，十足陪葬！！”

馬車停在渡頭外。

“不要？”常叔看著他，麵無神采道：“皇上，恕老奴直言，若非您當年見死不救，戚家不會家破人亡。若非您執意要娶蜜斯為皇後，她也不會遭人毒打。您害得蜜斯生前受儘痛苦，若連這獨一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她，隻怕她在地府之下也不會諒解您的。她這輩子已經夠苦了，您就當發發慈悲，讓她回家與父母團聚吧。”

回顧瞭望，江南已然近在天涯。

秋風掃過，黃葉滿地歸寂。

三十三宮闕，最高不過離恨天；四百四病難，最苦不太長牽念。

一個月後。江州城。

秋風蕭瑟，攜來徹骨的涼意。揚子江浩浩湯湯，江麵上浮著淡薄的霧靄，水色迷濛如煙。江邊泊著幾艘渡船，旅人行色倉促。

“你冇有欠我，統統都是我心甘甘心。”元君意上前悄悄抱了抱我，淺笑道：“玉瓊，你曉得祖父為何給我起名元君意嗎？”

帝王，帝王。

我曾覺得，我能江山美人兩不誤，而後，我博得了江山，輸了你。

（註釋完）

越來歲，追諡已故齊帝曰“煬”。煬者，好內遠禮、逆天虐民也。

***

開船的號角漸次吹響，常叔催促道：“蜜斯，該上路了。”

“不要，不要分開我……”淚水滴落，沾濕了她的臉頰，分不清是她的眼淚，還是他的。

為甚麼？為甚麼要如許對他，為甚麼要先走？明顯說好白首同心，明顯說好長相廝守，為甚麼要留他一人獨活人間？

“你既認我作義兄，又何需跟我客氣。”江風吹亂他的鬢髮，那深亮的眸中難掩一絲落寞。寂靜一瞬，他猶疑著開口：“玉瓊，你走以後，聽聞傅唯一夜之間白了頭，連朝政也不想管了，整日呆坐在鳳棲宮。我冇想到實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