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合昏[第2頁/共3頁]

月柔正色道：“姨母說我與母後長的幾近一模一樣，我天然是她的親生女兒！”

話音未落，月柔已抱緊她幽幽哭泣，房門頓時又被鎖住。

月柔緩緩起家，瞧著她一臉驚奇之色。

和王急下拜道：“琰兒不孝……”

攝於祖母之威，和王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止住。

陰暗的暴室當中，被宮人推到在地的月柔無知無覺，淚珠兒冰冷似水，流了滿臉，喃喃道：“母後……母後……月柔真的好想你呀！你好不好？你還活著麼……”

楚嶽涵大覺不解，“如何會有這麼古怪的事情？莫非你父皇竟也信了？”

第二天梳洗過，太後垂憐地拉著孫兒的手，“你一晚未曾閤眼，現在快些歸去歇息吧，月柔的事皇祖母自有安排，明天早晨……明天早晨就給你答覆。”

和王暗自感喟，抬眉道：“孫兒非是來討情，隻是不大明白，月柔皇妹究竟是身犯何罪！後代思念母親原屬本性，若這也是罪惡的話，那麼天下間又有幾個做後代的不是身犯重罪？乃至，是我父王――”

目睹太後鳳軀搖搖欲墜，蓮芯倉猝上前來扶，厲聲喝道：“小王爺，你隻知為人子思母之痛，莫非做孃的思念兒子還會少一些嗎？這十多年來，蕊珠宮裡統統人都不敢在你皇祖母麵前提起你父王，現在你卻為了你皇妹，惹她如此難過，於心何忍？”

月柔公主之尊，自幼嬌慣，在暴室中待了一夜就建議了高燒，楚嶽涵奉告看管之人，半晌卻等來了太後不答應太醫來診治的成果。

當晚和王守在蕊珠宮，半夜太後醒來，抬手撫著他的頭笑道：“皇祖母夢見你父王了，還是十六年前的模樣，那麼孤單，那麼聽話。快醒的時候又想，都過了這麼多年，你父王的模樣必然有些變了，也不曉得他想起我的時候，是不是也還是十六年前的模樣，但是，我這個母後真的已經老太多……老太多……”

月柔麵色一黯，抱緊雙膝點了點頭，“以是這些年我一向都不明白，是不是我母後真的是妖怪？”

她的聲音漸趨微小，俄然昏倒在地。

也不知躺了多久，恍似內裡的宮燈已經點亮，房門俄然間翻開，楚嶽涵走到她麵前將她搖醒，“月柔，你醒醒啊――”

太前麵色不善，緩緩道道：“皇上，再如何說明天也是哀家的大日子，哪能說斬就斬，就將她交給哀家措置吧！白統領，頓時把月柔公主關入暴室，聽候發落！”

太後襬手，令他不必多言，步到窗前，看著瓊樹梢頭的一彎明月寂然淺笑，“哀家活了大半輩子，幾近嚐盡人間存亡拜彆。月缺另有月圓時，而我母子卻再無相聚之日。本日，瞥見月柔哭喊著要見她母後，彷彿就看到當年遠嫁平江之時，與孃親骨肉分離，幾近永訣；看到當年送珠兒出嫁，肝腸寸斷，覺得那一日就是天下的絕頂；看到你父王飲恨離京，我從冷宮內裡跑出來，站在城牆上，卻隻瞥見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後終究消逝在天涯。十六年來，日思夜想，我多麼想見一見我的麟兒，我的親骨肉，但是誰又能成全我？誰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