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淺影月香論詩賦[第1頁/共5頁]
這兩個青年的發起獲得了世人分歧承認,喧嘩聲中,趙梓趁熱打鐵隧道:“也罷,便讓這幾位先詠詩作……”
“曲有誤,王郎顧……”
那暖和青年臉上儘是憐惜,當然是為這詩句的原主憐惜:“這是和靖先生的《山園小梅》!詩曰‘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傍晚’,你瞧瞧,是不是改了兩字!?”
隱於亭閣中的樂伎一個個素麵朝天,穿著束謹,看年事都不大,乃至另有十歲出頭,滿臉稚氣的小女人,居樂班正位,戰戰兢兢地彈著古箏。指腕有力,技藝生澀,雖未亂音,卻不甚入耳。幸虧這是曬書會,不是宴會,樂聲隻是個背景,與會者自不會抉剔。
王衝拍拍額頭,彷彿恍然大悟,可說出口的話卻讓世人呆住:“和靖先生也抄了這殘句啊?”
晶瑩淚珠自小女人眼眶滑落,她深深低下腦袋。
王衝直直點頭:“是啊,當然是小子作的!”
倚著竹林,長桌相連,從縣學搬來的書卷攤放在上麵。就這點來講,華陽縣學的家底實在比其他縣學厚很多。須知此時的官學,除了大州郡,比方成都,其他處所還顧不大將藏書作為要務,主學者的精力都放在生員上。華陽縣學能有這麼多書,還不是到處可見的經文史集,天然是顧八尺的功績。
這青年不但與王衝有仇,還很有才,起碼他這番話,王衝是冇體例回嘴的。
評委裡官方陣營強大,成都府路提舉學事盧彥達雖未親至,卻派了提舉學事司管勾公事代表提學司而來。成都知府許光凝身兼成都府管勾學事,他也冇來,但派了同兼管勾學事的通判來。華陽知縣趙梓親身出場,他本身也帶著“管勾專切查察學事”的兼銜。
那寬額劍眉青年卻不懼王衝豎起的新政大旗,冷聲道:“詩賦便是不再為取士之道,也是筆墨之道。荊公立下經義式【1】,行文求賦之駢對,詩之破題,不通詩賦,何故成文?詩賦是基,根底都不知,又安知學問深淺?”
就在同時,王衝正高高昂首,止住了籌辦開口詠詩的宇文柏。
樂律詩賦相通,見王衝這動靜,就知在詩賦上真冇甚麼程度。趙梓朝王衝投去愛莫能助的眼神,王衝猶自掙紮道:“詩賦不過是筆墨之技,當目前廷重經義策論,小子自是循此道而行,確是不善詩賦。”
那幼年的寬額青年也曬道:“既敢以束髮之年任學官,就該有擔負纔是。莫非在坐這麼多前輩長輩,都不值得你儘展文才麼?”
“嗯……不錯,小子感覺這殘句真是不錯,諸位前輩學兄,不知是否與小子有同感。”
這話引得很多人撇嘴,卻冇多少人開口駁斥。這畢竟是大招牌,廢詩賦興經義策論,這是從一甲子前就已存在的爭辯,王安石變法的一個大行動就是科舉廢詩賦興經義策論。神宗朝以後,固然顛末元佑更化的幾次,但詩賦在士林中的職位確切再不複以往。黌舍取士裡,更冇有詩賦的職位。
長桌邊已經圍滿了長袍大袖的儒生,一個個聚精會神地撫玩著藏書,不時還傳出欣喜呼聲,自是發明瞭從未見過的珍本。隔著幾桌就有“書僮”等待,杏眼圓瞪地監督著這些人,防備著書被偷了,不,被“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