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去日[第1頁/共3頁]

驀地間，劈的一聲裂響長箭離弦，就是和這一響同時，百步以外的箭靶靶心爆開一個碗口大的黑洞，那長箭洞穿箭靶，兀自激飛，釘在圍在演武場邊的木柵欄上狠惡地顫栗不休！毫不能說這一箭勢若流星，因為流星雖快仍舊還是目力所及，而這一箭的離弦和透靶，就是產生在讓視野都來不及反應的同一個刹時！

雖說，三兄弟已經大抵猜到武侯明天是成心將三樣隨身兵器分贈三個義子，但眼看事情就這麼演變過來，心中不安，卻又不便徑直髮問。寇歌轉頭望一眼常日最有主張的四哥，卻見他神采沉沉，模糊約約地微微皺起眉，對著寇歌緩緩地點了一下頭。

“這刀你用得。”武侯平平的幾個字一說，寇常軒惶恐漸去，他一貫心機周到快速，臉上神采複歸安靜，但心中對寄父的企圖已經有了好幾種推斷。

不過，武侯並不迴應寇常軒的疑問眼神，隻是將手上辟鐵刀再次穩穩向前一送。

場上刀光交叉，將寇歌看得目炫神搖，他固然曉得兩個哥哥脫手必有分寸，但目睹刀刀極險，手心還是不由津津地排泄汗來。他偷眼看一下武侯，卻發明寄父臉上淡淡浮著一層奇特的恍忽，如有所思。

到了這個時候，四哥和九哥纔算真正地鬥在了一起。寇騰空就像是方纔斬落火線仇敵頭顱，此時終究騰脫手來儘力反擊身後偷襲仇敵，刀光身影閒逛，彷彿一虎。刀刀連環劈山裂海，那股悍勇殺氣已經盛到了頂點，幾欲破頂衝冠！

“爹？”寇常軒不敢接刀，輕聲探聽。

滄浪一聲，金鐵交鳴，寇騰空已經藉著這一刀之勢回身，揮刀格擋住寇常軒的窩心一刺！

論力量，四哥寇常軒是比不過被公認武技天稟遠超凡人的九哥的。寇騰空連環反擊，硬碰硬的幾刀交叉，剛纔被連番背後追擊的窘境立時減緩。

“十三！”見寇歌已經逼近極限，武侯不由擔憂，提大聲音想要製止。

不過，他的窘境雖緩，但要想占到四哥的上風，還是極難。固然寇騰空勝在勢沉力猛，但寇常軒的烈刀之技卻另有獨到之處。如果說寇騰空的刀技有如摧枯拉朽的怒濤，那寇常軒的刀就是躲藏於海底的暗潮，不見聲色，卻深藏險惡，莫可與抗。他的每一刀揮出，並不快，也並不猛，七八成守勢中僅僅參雜兩三成守勢，但每一下進犯的角度和力量都恰到好處，都是對方最薄、最弱的那一點。

寇常軒微微一笑，又將斷刀支出鞘中，轉頭致禮武侯。

開弓本無聲，演武場內，隻能聽參加邊火把偶爾收回嗶啵燃燒的輕微炸響。三雙眼睛全神灌輸眨也不眨，因為，如果臂力不敷張弓控弦，則必有弓身顫栗。寇歌雖著輕甲，但彷彿已經能夠看到甲下他的肩背筋肉虯起緊繃，去日弓，已開至六分五，仍穩。

如果說，九哥的烈刀一往無前，有劈山裂海之能，那麼四哥的刀就是氣象萬千，已經模糊有宗師風采！

但武侯話音未落，兩支長箭已經裂空激射，將那張已經被射出一個大大黑洞的箭靶爆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