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入夢[第1頁/共3頁]

寇歌喜上眉梢，一躍上馬，口中連連呼喚，“那咱從速走啊？”

此時，四哥腰間掛著牛皮酒囊，閒閒散散的站在那邊，手裡還捏著縷乾草挑逗一旁栓著的兩匹馬。

兩三天裡，之前被派出哨探敵情的標兵仍舊冇有動靜回報，而其他的壞動靜倒是一個接著一個。

西陵國力已經被榨得乾清乾淨，官方不是一點少壯兵源都冇有，但國無賦稅，難招義勇，征兵帖子一張官方男丁就四散離家逃開避禍，而官府就連強抓兵夫的人力都尋不出。

及至深夜，忽有夢來。

寇歌少年心急，一提韁繩就已經躍馬欲出，可心中動機一轉，他又帶馬迴旋扭頭問，“四哥九哥，前幾天九伯說的那些話，你倆信還是不信？怕不怕？”

而那專吃死屍，常跟從戎武黑甲軍四周遷徙的鐵羽黑鴉，也垂垂變得平常可見了。

雪上加霜的是，末吾關內方纔停歇了幾個月的奇特疫病又有發作的苗頭。這疫病來無蹤跡，不知何名，隻是俄然間便連續有百姓和兵丁病倒。這病固然不至死，但患者都身現大塊交叉的青紅斑塊，手足有力，高燒不退，冇有一個半個月的臥床靜養難以規複。

仍在夢中。

那滴清冷緩慢伸展，刹時洗脫周遭血雨腥風，在夢中，寇歌展開雙眼，瞥見身側朝陽秋色，老牛水田，在夢中，寇歌欣喜自語，剛纔血雨本來隻是南柯一夢。

正在定神之時，又見營帳門口有人悄悄挑簾而入，來人徑直走到寇歌床邊拍了拍他，本來是四哥寇常軒。悄悄起家隨四哥出了營帳，卻又瞥見九哥寇騰空也在門口等著。

冇想到半夜招他出來見麵的第一句話，四哥就拿宮九伯說寇歌射中必定做農夫的掌觀紋讖語打趣，寇歌臉上不由微微一熱。

大衍山脈似龍形，連綿數千裡，龍頭枕著雪山，龍尾探入大海，而末吾關就卡在這山脈的龍腰位置。

夢裡亂軍叢中寇歌四周衝殺，苦苦尋覓卻又遍尋不得，焦心無法至極之時，俄然天涯滴下一滴清冷，正落頂心。

寇歌剛聽四哥打趣正要撒個惡棍，可九哥此話一出，他的眼中頓時一亮。

四周驚怖氣象當中，寇歌強行收斂心神，閉目內觀，好久以後，心外狂躁亂象這才終究垂垂沉寂，突變茫茫無邊暗淡。又過一陣，寇歌漸覺胸腹當中生出兩道清流，一青一紫，青者委宛迴旋，如同一隻神鳥青雀，紫者狀似應龍，霸道橫行。青雀與應龍相互纏繞高漲，越轉越快，驀地間颯地一下彙成一股，直衝寇歌左掌，轉刹時蹤跡全無。

三人趁夜縱馬，奔馳出了關。

在夢中，有漫涉六合間的金戈鐵馬來往廝殺，火光沖天，血光沖天。兩位哥哥，儘在此中，被血甲，持血刃，卻風火狂舞間，轉眼又卷冇不見。

九哥一向板著的臉此時終究再也憋不住，笑咧了嘴，“咱家小十三還成，不是怕事兒的孬種。”

“爹不讓你去啊。”四哥慢吞吞用心拖長調子，斜眼瞥著寇歌神采漸轉失落，這才又接著說，“不過我問爹，是不是怕咱哥仨一齊丟在外頭。爹聽完笑笑，也就應了。你瞧，這不把馬都給你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