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平直(5)[第2頁/共5頁]

米羅聽著這笛聲，乾脆放下酒罈，跳上桌子，赤足舞起來。

那波斯胡人見我吹起篳篥，儘皆擊拍相和。我吹了一陣子，聞到那盤中牛肉的香氣陣陣飄來，便將篳篥塞到裴照手裡：“你吹！你吹！”然後拿起筷子，大快朵頤吃起來。

我很不喜好他這類語氣，又陌生又見外。或許因為他救過我兩次，以是實在我挺感激他的。

裴照轉頭瞧了我一眼，我才吐了吐舌頭，趕緊跟上去。

“我可防備不了。”我說道，“上京的民氣裡的圈圈太多了，我們西涼的女孩兒滿是一樣的脾氣，歡暢不歡暢全露在臉上，要我學得同上京的人一樣，那可要了我的命了。”

裴照瞧了我一眼，我上前一步，對縣令道：“你剛纔說道，人本無私，最為惜命，我與這孩子素不瞭解，又不識水性，卻下水去救他，不是心虛是甚麼？這句話大大的不對！我捨命救他，是因為他年紀比我小，我覺得他出錯落水，以是冇有多想。珍惜強大，救人危難，原該是所謂公理之道。你本身珍惜性命，卻不曉得這世上會有人，危難當頭不假思考去援救其彆人。你本來那樣胡塗斷案判我罰錢，豈不教天下美意人齒寒，下次還會有誰挺身而出，仗義救人？我不敢說我做瞭如何驚天動地的事，但敢說，我無愧於心。奉告你，此次固然趕上了騙子，下次趕上如許的事情，我還是會先救人！”

米羅一看到我，就親熱地衝上來，她頭上那些丁丁鐺鐺的釵環一陣亂響，腳脖上的金鈴更是沙沙有聲。米羅摟著我，大著舌頭談笑：“我給你留了兩罈好酒。”

宮娥們趕緊替我預備，我向來冇這麼性急地衝進浴室，看著熱水預備齊了，便立時跳進浴桶，將本身浸在水中。永娘看著我亂了陣腳，忍不住道：“太子妃如果平時謹守宮規，如何會弄光臨時抱佛腳？”

“這匹馬是我們西涼貢來的。”我拍了拍馬脖子，無窮珍惜地撫著它長長的鬃毛說道，“我在西涼有匹很好的小紅馬，現在都該七歲了。”

裴照道：“是。”

裴照沉默了一會兒，看我又斟了一杯酒，不由得道：“公子飲得太多了。”

我滿臉笑容，對勁揚揚朝著喝采的那些人拱手為禮。

冇等他說完，我已經大大咧咧翻身上馬。那馬兒抿耳低嘶，極是溫馴。裴照微微錯愕，說道：“公子妙手腕，這馬性子極烈，平常人等閒對付不了，除了末將以外，總不肯讓旁人近身。”

她看到阿渡身後的裴照，忍不住瞟了他一眼，米羅乃是一雙碧眼，外人初度見著她老是很駭異。但裴照卻彷彿並不震驚，厥後我一想，裴家是所謂上京的世族，見慣了大場麵。上京繁華，亦有胡姬當街賣酒，裴照定然是見怪不怪了。

我歎了口氣：“這世上並不是大家同你普通，從生下來就不消分開本身的故鄉。他們背井離鄉，知有多少不得已。”

自從離了西涼，我還冇有如許肆意地大笑過。米羅的行動輕靈柔嫩，彷彿一條絲帶，繞在我的周身，又彷彿一隻胡蝶，翩翩圍著我飛來飛去。我學著她的模樣，伴著樂聲做出各種手勢，隻是渾冇有她的半分輕靈。米羅舞過幾旋，阿渡卻從懷中摸出一隻篳篥塞給我，我心中頓時一喜，和著樂聲吹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