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頁/共3頁]

桑梓抬眸：“既然健忘，不寫就罷了，何必又自殘？”

“我本來是想直接奉告你，我是真的忘瞭如何寫字。但是又怕你以為我是小題大做或是在耍甚麼詭計狡計，以是分了心一時不查才叫水給燙到了。”

桑梓的目光落在了晏棲桐伸出的右手心上。那邊光滑的肌膚已經紅腫起來了，而掌心中那些命定的紋理，像蝶背的班駁標記，卻有種失真的錯覺。

桑梓坐在簷下的藤椅裡等著，並不心急。隻是彷彿那邊頭太溫馨了，彷彿這園子裡隻要本身這一小我。不想她剛籌辦起家，就聽到書房裡打落東西的聲響，她便皺了皺眉。

晏棲桐伸手扒開桑梓額前的頭髮，見她真似有白霜覆麵，唇色也淡到全無。晏棲桐喘了喘氣，才顫抖著伸手到桑梓的鼻端處。幸虧固然非常遲緩，但還是有淺淺的呼吸。

那天本來並冇有甚麼特彆，隻是鄰近傍晚時，桑梓俄然問她：“明天甚麼日子？”

“桑梓！”

對於甚麼日子，晏棲桐很茫然，冇有日曆的環境下，她也底子不曉得詳細的日期，隻模糊能按照玉輪圓缺來判定。

這太不普通了，如許的時節，如何會有隆冬的肅殺之意？

晏棲桐悄悄喚了聲，踏了出來。

“這兩天彷彿就要到十五了。”

桑梓的這片藥園子從內裡看起來不值一錢，最貴重的處所倒是在這間並不起眼的藥房裡。內裡看起來中是間平實的小屋，內裡倒是掘地三尺另有乾坤。空中以上是製藥的地點，各色齊備；空中以下倒是四周牆滿滿的藥鬥，看那材質也分不出是甚麼木頭，但能曉得是長年不腐不敗，還很乾利落於藏藥。

但是還是很冷。晏棲桐床上隻是薄薄的被子，她重新包到了腳，卻仍然牙齒打戰，感覺心都要收緊了。展轉了好久，晏棲桐還是受不了，又走到屋外。昂首看看那輪明月，仍然得意，但散下的光卻像並不逼真的寒芒，使得全部四周都要凝固冰冷了似的覆著淺淺的冰霜。晏棲桐在院子裡走了兩圈，這感受卻還是未退，她這才終究認識到，冷，並不是她的錯覺，更不是她心底的苦處，而是這裡——真的很冷。

比及了桶邊，晏棲桐纔看到桑梓竟是赤/裸/裸地萎在此中，像是在泡個湯浴，但隻是半途睡著了罷了——如果忽視這氣味和周身入骨的冰冷。

晏棲桐頓時聞到了不一樣的氣味，而在這以後，桑梓就一向呆在她的藥房裡，直到深夜也冇有出來。

桑梓微抿著唇看她。晏棲桐滿目誠心火急，那隻受傷的手也握著，倒是有幾分真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