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娶我[第1頁/共4頁]

女官則在龍案硯台邊拿起一隻密閉的盒子，輕巧地翻開，盒內是一段樹枝般的物價襯在黃綾上。女官取銀刀，切下薄薄一片，添入一旁的紫金香爐中。少頃，一陣令人迷醉的香氛飄滿養心殿。

柳貴妃嚴峻地站起來環顧四周，手裡一塊錦帕搓了又搓，皺得不成模樣。劈啪一聲，燭火搖紅，原是燈花爆了，卻驚得柳貴妃眼神一陣恍忽。她以手扶額，半晌後終究昂首，走到流雲跟前，再次抓起流雲的手按在本身小腹之上，語音哽咽：“流雲，這統統隻因為……失了龍種以後，我，我便再不能生養了……”

那位非常豐潤的宮女自路邊一叢巨大的芭蕉葉後探頭，跪伏在地，滿麵通紅。

“本王來了，有甚麼事？”

數名裝束淡雅的宮裝女子垂手肅立在一名中年貴婦身邊，此中一人恰是曾與太子歡好的鶯兒。此時她目不斜視，儀容端莊無可抉剔。那貴婦雲鬢矗立，顫巍巍的金步搖上方，是一隻寶光四溢、口銜梨形紅寶石的鈿羅珠鳳。體著正紅色宮裝，七色霞帔，珠繡遍體，大氣而華貴，手持一串龍眼大的珍珠穿就的佛珠，間雜著七色寶石。

“奴，奴婢是受人所托，有封信要轉交給王，王爺！王爺寬恕奴婢則個！”

燕王由兩名寺人引著，自雲霧間緩徐行出，眼看就要步上小橋，燕王頓住，回身見禮一拜：“春季風寒，母妃貴體金貴，請留步！”

燕王冷冷諦視著流雲，二人之間墮入詭異的沉默。

流雲笑得更加甜美：“那，蜜斯娘娘，奴婢再去為娘娘熬製羹湯！自您失了龍種，身子骨積弱，今後的日子……千萬留意呀！”反手過來，在柳貴妃掌上輕拍。柳貴妃一愣，刹時目中淒然垂淚：“流雲，你如何這麼發言？在叮囑我麼？！你公然是動了離念，是也不是？！”

一池碧水間，傳來似有若無淡淡的琴聲。跨過漢白玉築就的小橋，一座小巧秀美的宮闕似是浮在雲霧間，若隱若現。

流雲扯下絹子捂住臉頰，狀若悲慼，實在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半滴淚水也擠不出來。思考了半晌，她已有了計算，漸漸挪開錦帕，瞄了一眼本身腕上的玉鐲，暗讚一聲水色完美無瑕。

皇後終究暴露點笑意，用佛珠輕點了一下兒子的額頭：“好了，你這活猴，哀家身上掉下來的肉，哀家會不懂你麼？！罷了，哀家的兒子，天都國的儲君，天下另有你要不得的東西麼，哀家給你做主！”

流雲唇角彎了彎，招牌笑容又跳了出來：“蜜斯娘娘說那裡話來，流雲巴不得長生永久伴隨在蜜斯娘娘身邊！”內心卻嚥了後一句：“可不是陪著阿誰胖天子！”

流雲臉不改色心不跳：“娶我。”

繁忙的船埠，異國來的的船隊正緩緩進港。一股濃烈的香味在氛圍中傳播，引得過往行人紛繁立足：“啊呀，太香了！”“真好聞，這是甚麼香味？”

一層琉璃珠穿成的珠簾，反射著屋外的陽光，純手工體例、織就繁華牡丹紋的地毯上因此光斑遊離，繽紛多姿。淡淡的檀香味環繞著全部房間，帶來春季中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