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頁/共4頁]

方夫人搖了點頭，成心說這給和尚聽：“眾目睽睽之下，他作出事情，也休想活命。”

含素、雀環兩個便圍著龍媽媽說話。

含素將桌上的紙張謹慎的拿起，鋪到一旁晾著：“待這張也乾透了，便將先前的一齊裝幀成冊。隻婢子從未做過這活兒，怕裝得不美，不如去外頭書畫鋪子令人裝幀？”

方夫人想了又想，雖說這硃砂痣外人不得知，到底也算不得非常隱密的事，家中乳孃、奉侍的婢女也是曉得的，保不準從那邊泄了出去。隻是話又不敢說死，現在又是非常期間，少不得要問上幾句了。

方夫人壓下肝火，深思方榮圃現在的模樣，給他瞧一眼也壞不到那邊去，倒要看他有何話說。

含素聽了，再是慎重，也喜得差點兒失色，倉猝忙的去對朱沅說了：“女人，這可好了！”

方夫人聽得火起，待要發怒，又聽這和尚說：“你若好言好語，我倒替你指條明路，救你兒子性命。若還這般霸道，造下孽來，也怨不得和尚不慈悲了。”

當下咬牙道：“我先往朱家親身走一趟，拜見朱夫人，人怕劈麵，料她見著我也有幾分畏縮。實在不成，再另選彆人，隻是這朱家，卻毫不能悄悄放過了。”

方夫人莫名其妙：“這話從何提及？”

方榮圃擔擱不起。

若初時這方榮圃扔了那香囊，本就病得不重，不藥也自愈了。可到背麵，一邊服著藥，一邊持續把玩香囊，隻要越病越重的。

含素幾個，不知龍媽媽的出身來源，隻從朱沅對她的看重，便也待她客客氣氣的，光陰一久，龍媽媽此人也不討嫌，相互熟稔起來，一屋子主仆倒是極和諧的。

方夫人的絲帕被攥成一團，又想起朱沅那張臉，也隻要她能穩壓秦卿一頭了，就此乾休，實在不甘……。

朱沅微微帶了點笑意：“為何有句話，叫解鈴還需繫鈴人呢？”

方夫人本來在車裡隻是不耐，聽得這話，便覺有如重捶縋心，她不及多想，便刷的一聲拉開了車簾，白著臉向外看去。隻見路中站著個烏頭垢麵的中年和尚，身形肥胖，一身袍子襤褸，瞧不見本來的色彩，腰間掛著個油光烏亮的褡褳，褲腳一邊高一邊低的挽著，一雙青麵布鞋，前頭破了洞，暴露腳指頭來。隻他對著方家如許華貴的車馬，也不見一絲懼意，倒是滿麵的憊懶。

實則這病，不該用藥滋養，他腹中一股子氣漲，甚麼也下不去。反倒是用虎狼之藥苦芥子通泄，纔有朝氣。

方夫人隻好打道回府，待進了方家大門，她下了車就想細問，那和尚卻抬起一掌豎起，止住了她的話：“且領貧贈先去瞧一瞧你兒罷。”

和尚走至他床前看了一陣，口中唸唸有詞，半晌從腰間褡褳裡拿出個拳頭大小的香爐並三柱香來。

本來也冇籌算做到如此丟臉，現在卻顧不得了。

白路是柳氏派了出去刺探方家動靜，好加以應對的。

和尚歪頭斜眼的：“貧僧也是治本不治本，救不救得了他，要看夫人你本身了。”

她一麵揉著痠痛的手腕，一邊透過窗子看著庭中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