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1頁/共5頁]
柳氏一邊啐道:“日裡吃不敷,夜裡還要夢。”她一邊拿了帕子給沉哥兒擦嘴,一邊責備朱沅:“倒不如教他背誦幾首詩文了。”
柳氏為著這個,急了幾夜都睡不著覺,隻想著要如何去掉朱沅一身的銅錢臭。
彼時讀書人總有些看不上商家,但朱老夫人左思右想,畢竟還是看得起商家女的嫁奩。
有了詳細事例,沉哥兒便放開這一條,張嘴咬了半口豌豆黃。
含素也是隨朱沅一同嫁入方家。朱沅在方家的頭五年,上被婆母指責,下被下人嘲笑,中間,還因著方榮恩透暴露的一些覬覦,方家大夫人羅氏掌管中饋,卻總不遺餘力的公開裡難堪朱沅。那段光陰真是非常艱钜,朱沅害了病,想請醫看診都被三推四延。
朱泖歡暢的應了一聲,提著裙子就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
沉哥兒偏著頭:“為何有所思呀?”
朱泖沉了臉,悄悄的哼了一聲。
如何會是雀環,她早在本身嫁入方家的第四年,因為想替本身捎個信給母親,翻牆之時被拿住,當場杖斃。
朱沅騰脫手來,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人無全知,自是有不解之處。沉哥兒可知這豌豆黃是如何做的呀?”
還未入夏,朱泖已經穿了身薄弱的夏裙,極嫩的水綠色,襯著她的杏眼桃腮,格外美麗。
因而朱老夫人咬了咬牙,就給朱臨叢聘了個商戶之女。
這時聽了朱泖一番話,不由更是油煎火炸的。
朱沅任柳氏如何說也不肯昂首,過了一陣,飽吸了一口柳氏衣上的香味,這才斂了淚,坐正了身子,目睹屋子裡的丫頭都有些吃驚的看著,便笑著對柳氏道:“無事,不過做了惡夢,夢著我一人孤零零的,不見了孃親弟弟。”
柳氏三十出頭的模樣,瘦瘦高高的,五官清秀,隻一對眉毛稍粗,顯得脾氣有些暴躁的模樣。
柳氏此人嘴固然碎,心是極慈軟的,朱家姐弟都不怕她。
柳氏抬眼看了看她,略皺了皺眉:“說是天漸熱了,畢竟遲早風涼,也不加件披風。”
朱沅雖托過人送了銀兩去給含素,畢竟是山高路遠,一世不得再見。
朱沅不睬這話頭,徑直坐到她身側,抱著柳氏的手臂,將頭倚在柳氏肩上。
朱泖長長的喚了句:“娘”,語氣裡儘是懇求:“女兒初來燕京,新交了幾個手帕交,可不是該好生走動的時候?”
一邊說,一邊自挑了簾子出去。
柳氏頓了頓:“為何不叫你姐姐一道去?”
朱泖有些驚奇的看了朱沅一眼,又有些躊躇的看了那碗羊乳一眼,還是推了:“娘,本日女兒要出門呢,身上沾了這味,可不教人笑話。”
柳氏昂首在她額上一彈:“把娘嚇得!”
他們自去長歎短歎,女人媳婦們的日子卻比之前朝新鮮了不止一丁半點。
朱夫人柳氏最得用的丫頭宵紅正在門外立著,見著朱沅忙笑道:“大女人來了。”一邊說,一邊打起了簾子。
沉哥兒:“為何不解呀?”
柳氏吃了一驚,她這大女兒夙來老成,鮮少這般小女兒神態,不由扔了算盤叫道:“我的兒!可有何事?娘替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