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萬世之功[第1頁/共6頁]
“那你多看看我嘛。”孔璐華垂垂走近阮元,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道:“夫子,你這一去督學,過了兩個多月,我也很想你呢。再說了,本日我這番奇策,幫你送走了一個滋擾之人,你應當高興纔對啊?如何整日悶悶不樂,彷彿夫人做錯了甚麼事一樣呢?”
“夫子你這說那裡話呢?民貧者富之,富者教之,這纔是先賢的遺言啊?這百官分職,各有所屬,夫子做的是教民之官,富民之事,就算你多捐些銀子,你能救得了多少人?”孔璐華道。可隨即想想,阮元這般降落,老是要尋個彆例出來,也不由安撫他道:“如果夫子真的想去做富民之事,那不如……不如你這屆學政任期到了,就去找皇上改官,最好……最好下一任浙江巡撫,就由夫子來做!如許夫子對勁了嗎?”
阮元也自飲了一杯,道:“小峴兄,這也是我本日本應奉告各位之事,想來各位本日齊聚於此,也都會有這個疑問,那我也試著解答一二。我在山東之時,漸涉金石之道,方知金石古器,對於經史研讀,多有裨益,很多讀經讀史晦澀不通之處,如果得有實際器物、墓誌碑銘加以左證,便極易貫穿。詩文也是一樣,杜工部墨客稱‘詩史’,便是因其詩作詳確,可補乙部不敷,彆的,若詩做到好處,後代之人,亦可參詳鑒戒,知作詩並非僅為應舉卒業之用,亦不成唯求華麗,溺於炫技之道,須把穩懷天下,據實以錄本日之事,方能有裨益與先人。後之視今,現在之視昔,如果先人慾觀國朝詩作,見國活力象,卻發明詩文大多無考,那先人還不得以為,國朝並無可稱道之事,乃是文風殘落之期嗎?”
阮元道:“小峴兄,這《兩浙輶軒錄》所涉詩句,我也都是一一校閱過的,小峴兄所言不錯,此中確有很多詩作,若通篇而論,僅屬中作,但詳細而言,或一闋,或一語,老是有些可取之處的。將來如果能得人援引,先人或許便可點石成金,另出佳作。是以我也想著,與其失之於嚴,不如失之於寬,寧濫勿缺,方能將國朝詩文,儘能夠多的儲存於後代啊。”
“夫人,你嫁了我今後,我這也算和賢人沾親帶故了,又哪有幾個不見機的小醜,來讓我受委曲啊。隻是……”想起這一年在外所見各種,阮元心中也不由又是一陣心傷。可轉念一想,如果這些事一向在心中藏著,隻怕老婆又會心生不快,與其粉飾,倒還不如把真相全數說出,起碼對老婆誠篤一些。
“夫子,文如姐姐這才學畫不到一年,一時是畫不好的,等姐姐畫得好了,我們也不在這裡住了,隻好畫彆處氣象了。夫子,看你模樣,也是心中有事吧?倒不如……夫子如果在內裡受了委曲,也固然說出來,這袁大郎如此心機,夫人我都不放在心上,想來內裡即便有些跳梁小醜,也不礙事的。”孔璐華道。
阮元轉念想想,老婆的話倒是也有事理,巡撫身在外任,不易在朝中產生過大權勢,並且如果是浙江巡撫,固然能夠在省中主管一省之事,但內有杭州將軍,外有閩浙總督,非分之舉定是做不出來的。如許即便本身來做浙江巡撫,嘉慶也不會有任何顧忌。但話說返來,本身目前仍然隻是學政,多數也不會直接改任同省巡撫,這時就想改任以後的事,實在太悠遠了。想到這裡也不由笑道:“夫人所言,彷彿也有些事理,隻是我這一任學政,眼看著另有些時候呢,現在就考慮今後的事,倒是有些不循分了。不如還是先把學政任上的事做好,今後如有變動,再行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