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康山酒會[第1頁/共10頁]

汪中道：“你少提甚麼次仲先生，依我看來，也不過如此。這天下間論才學，我隻認二人在我之上，一是已故東本來生，一是嘉定辛楣先生，再往下便是我了。你教那般陋儒來，隻恐誤了我伯元賢弟。”實在淩廷堪在當時也算有才學之人，但汪中向來傲岸，幾近瞧不起海內統統學人，便也將他一起罵了。

看著王傑一時遲疑，和珅也隨即笑道：“王大人，你事母至孝，天下共知。便飲下這杯酒，天下人還能因這杯酒，就說你不孝不成？何況這杯酒乃是上意，飲了它，是為國儘忠。所謂忠孝忠孝，孰先孰後，王大人可要想清楚了。”自和珅任事以來，王傑便一向不予他交友，故而和珅心中，對王傑向來不滿，這時可貴有個逢迎乾隆，擠兌王傑的機遇，天然要掌控住了。

眼看廳裡君臣暢談，一時未畢。台下阮家父子看著《玉蜻蜓》，倒也感覺非常風趣，阮家父子常日外出未幾，更不肯浪費錢在這等高貴的長篇平話上，此次倒是開了眼界。阮元見廳上君臣對話，雖聽不清在說甚麼，但感覺氛圍非常敦睦，也笑道：“爹，你看皇上和江舅祖，倒像兩個熟諳多年的朋友普通。”

門俄然開了，阮元看門裡那人，公然便是焦循，一時大喜，忙抱住了焦循，道：“裡堂！冇想到上天垂憐你我，竟然還能在這裡相見。裡堂來儀征，所為何事？”焦循已起了字，稱為裡堂，阮元便以字稱之。

阮承信忙道：“伯元何必如此焦急，這才六月，不打緊的。”阮元道：“回爹爹，孩兒想著，下一年院試在三四月間，這眼看著，也就剩下半年風景。孩兒不知院試是如何考法，如果到了那邊官學，有資格比孩兒深些的，也好及時問過。最好……最好來年便取錄生員，也好讓爹爹放心。”

但仔諦聽汪中口音，又傳聞他便是《哀鹽船文》的作者，阮元俄然想起一事，問道:“容甫兄，我幼年之時，曾到過這儀征，那日江上不測起火，燒了很多運鹽船。當時有位墨客在我身後，那人曾說：‘嗟狸首之殘形，聚誰何而同穴，收然灰之一抔，辨焚餘之白骨。’我當時不知，厥後看了容甫兄文章，才知便是容甫兄之作。當時大江之畔，莫非便是容甫兄？”

乾隆沉吟道：“前明若說姓申的首輔，當是申時行了。可前明當時，南京乃是陪都，那裡卻有個姓蘭的家生子，能做到南京總管的？”

汪中笑道：“哈哈，不想伯元當時也在！人逢其凶也耶？天降其酷也耶？夫何為而至於此極哉！看來你我之間，原是有緣分的了！隻是可惜，當時悲劇，我至今不得健忘，伯元與我有緣，本是幸事，可當年的事，還是不要再提了。”但是聽阮元能念出本身所寫筆墨，心中也自是歡暢，想這童生固然年青，或許便是知己，垂垂已有好感。

上麵楊吉也喝了很多，看著這場戲，感覺這小尼姑也太胡塗，今後不管產生甚麼，都是自找苦吃，與他無關了，迷含混糊間，竟然垂垂睡了疇昔。所幸台下官紳多在觀戲，也冇人重視如許一個小人物。阮元父子看著楊吉，感覺父子二人能領他回家，就冇費事江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