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兼程[第1頁/共4頁]

楊寄滿口承諾，然後便是漸漸勒著馬，搖著鞭杆，一起上指導女兒看那些標緻的秋光。

楊寄顧不得吃晚餐，拉住一個路人問道：“那邊在燒甚麼？”

外頭那人跪在門口叩首道：“回稟刺史，西北一起的烽火俄然都亮了，不知是否邊關出了告急的事情。”

倒是中間一個白叟家道：“你彆怕，人家行快馬的，不屑抓你這走路的壯丁。”又轉頭對楊寄道：“冤孽冤孽！我們打得好好的糧食，他們搶了就走，帶不了的就集合起來燒掉。城裡或許另有存糧，我們卻又那裡找活路去？”說得揮淚掩涕起來。

氛圍不好，盛銘轉臉對楊寄道：“楊將軍呢？喜好哪些個，帶歸去好了！”

雍州刺史盛銘擊節讚歎道：“知音知音，也隻要王明公配稱！”然後風雅地說：“這裡的女郎，不是官妓，都是卑職私屬。王明公瞧著哪幾個還算有靈氣，就帶回家去，也不枉她們學藝一場。”

雍州在涼州的東南，雍州的東南是荊州，楊寄此去雍州，趁便要與荊州都督王庭川會晤，把運送糧食的交代做好，畢竟一站站驛路下來，多少事情都得細細策劃。

雍州刺史倒是個見機的，瞥見楊寄身後的沈嶺微微挑眉，彷彿有不附和的意義，忙舉杯化解或會呈現的難堪場麵：“喝酒喝酒！本日白日談公事還談得不敷麼？案牘勞形，好輕易放鬆放鬆！王明公，傳聞你是樂律的妙手，本日這裡幾個小娘，還請明公指導二三。”他兩根手指拍拍掌心，明堂內頓時鐘鼓齊鳴，絲竹之聲悠悠然響起，美得動聽心魄。

楊寄連連擺手：“不消不消！一來我不解聲，要了也華侈，二來我不納妾，也不養家伎。”

楊寄心亂如麻，聽是聽了，也未曾完整入耳，隻是失神地看著那一躍一躍如星火般的烽火，喃喃道：“我還是粗心了！姑臧雖好，孤懸在鴻溝上，大開貿易，錢是多了，生人也多了。北燕曉得我一向著意在河套的戍守，卻趁機攻我的老巢——我太自大了，一向冇有想到這是我的弱處！”

楊寄有點喝高了，紅著臉一拍案幾：“奶奶的！老子總有一天要把這些傢夥趕回陰山以北的姥姥家去！”

與特地前來雍州的王庭川的閒談也很順利，王庭川辦事穩妥，統統民伕和途徑的安排打算精密，全不需楊寄費心。早晨簡樸的酒宴，雍州刺史做東，來的是雍州城裡最美的舞娘和歌姬，歌舞侑酒，舉杯同歡。

王庭川顯得很歡暢的模樣，點點手叫彈琵琶的歌姬過來，說道：“琵琶雖是胡地傳來的樂器，但伶仃吹奏或與其他樂器合奏，音色都很妙絕。隻是攏、撚、抹、挑的技能還需共同節律，纔不會高聳……”他公然是個熟行人，興趣勃勃指導了半天，還親身為歌姬樹模了一曲。

楊寄擺擺手說：“不必了，感謝你。可曉得前頭環境如何樣？”

王庭川顯得非常鎮靜，舉杯說：“趙北故鄉，原也是我九州的地界，自疇前朝南渡，等閒也顧不得這些失地。我但想著那些北地的漢人，如此餬口在腥膻之地，已經有近百年了，被奴役差遣，實在是哀思之極！”他憂國憂民，重重地感喟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