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明勢[第2頁/共3頁]
楊寄和沈嶺會商道:“我若要阿圓過來,是不是不大能夠。”
衛又安走後,建鄴那邊,蓋著庾含章私章的告誡也來了。斥責楊寄逼迫盧校尉,屬於濫殺無辜,斥責楊寄遲遲不出兵對陣前去曆陽而來的桓越,屬於姑息叛賊,最後庾含章的厲色的確透露紙上,威脅楊寄若無寸功,便是置家人於不顧。
沈嶺笑道:“西府軍是你一手帶的,大師佩服你。京口向來稱‘北府’,若不是嫡派,你籌算如何保持這支北府軍?”
楊寄道:“餓肚子的流民,要如何保持?給飯吃,他就認我當主子,幫我砍人。”
“那麼,楊領軍當了大官後,是如何回報人家的呢?是不是一飯令媛?”
楊寄獵奇地疇昔,沈嶺公然在教這些一臉青澀的娃娃兵們唱歌謠:“昔年食白飯,本年食麥麩。天公誅謫汝,教汝撚喉嚨。喉嚨喝複喝,江岸敗覆敗。”曆陽的本地話,異化著不知何方的俚語,那些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兵們聽得前俯後仰:“沈主簿,‘食麥麩,撚喉嚨’,你如何曉得的?”
他又乾脆風雅地承諾:現在曆陽是要地,要守好曆陽,楊寄想要賦稅,乃至想多征人馬,朝廷都能夠特批,隻要保住京師,其他都不在話下。
楊寄道:“和這裡一樣,收流民,我發餉,我批示。”
以後,楊寄看到了庾含章的紫背信鴿,落在他的營帳上,信鴿的腿上縛著金屬的小筒,楊寄從內裡拿出一張紙條,麵色凝重起來,喚來沈嶺,拿給他看。
楊寄按捺著內心的小小慌亂,故作焦心腸對標兵說:“我何嘗不想現在就迎擊桓越的軍隊?曆陽城裡一萬多人,絕大多數是冇有顛末練習的,一對一和人家久經疆場的老兵老將去拚,勝算已然不大;一會兒人家三十萬到,我們給人產業螞蟻踩著玩兒?我死不敷惜,建鄴少了曆陽一道樊籬,還籌算不籌算再與桓軍對抗了?”
楊寄怔怔然,賭性又給挑逗上來了,他在帳篷裡單獨想了半天,終究想定了,出了營帳,外頭的虎賁侍衛正帶著西府軍練習,有了先前盧校尉的前車之鑒,相互指教肄業的都是寡淡的模樣。沈嶺獨在一個角落,四周的都是西府軍裡最年青的兵士們,隻要那邊時不時是笑聲和歌聲,引得四週一片側目。
沈嶺作為“主簿”,冠冕堂皇地給他寫了回書,派人從廣陵郡把標兵送回建鄴。
楊寄換了冰麵孔,聲音低低的:“他信也罷,不信也罷。我跟他在賭場賭過,想必他也曉得,賭能不輸,天下謀生第一。桓公入曆陽,把幾千人變作上萬;出曆陽,又把上萬人變作三五十萬。他開的好局麵,押的好大注,若能坐莊,我天然是要跟的。”
楊寄遠遠地站上城牆哨樓,手搭涼棚往西邊瞭望,驛道最遠處消逝在山巒間,但模糊可見煙塵騰空,分幾路而來。
“你曉得,就不必多說了,反而受他一番堂皇的解釋,落了下風。”沈嶺道,“我們缺糧、缺錢、缺兵,無一是不能伸手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