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玉鏡台與蟾酥丹（十二）[第1頁/共2頁]

我利落地承諾了一聲，回身拉著劉九兒便要走。

許是他覺著徒弟醫術不精，用藥古怪，遲誤蘇玉汝的病症，我能覺出他對徒弟的不滿，是以於我亦是冷眼相對，倒也說得疇昔。可他那瞳人深若寒潭，教我渾身不安閒。我不敢再多看一眼，低了頭，半步不落地跟從著徒弟拜彆。

這一番關照，我隻悶頭低低地“嗯”了一聲，因我已瞧見身邊的劉九兒一臉落寞，內心直怨徒弟多事。

“這是要往哪兒去？”徒弟在大門前站著，擋住我的來路。

蘆葦葉長得真好，靠近了去聞，鼻尖前儘是草葉與糯米融會的暗香。恰是滿心歡樂時，不防腳下教不知甚麼一絆，人往水裡踉蹌了一步，幸虧我及時拽住了蘆葦杆子，雖踏到了湖水中濕了裙裾和鞋襪，卻冇全部摔跌進水裡。

徒弟從醫笥裡取了一隻小瓷瓶出來遞予蘇宜，叮囑瞭如何用藥。他額角受的那下重砸雖無大礙，卻也傷得不輕，拿酒化開散瘀的藥，用上一陣才氣好。

徒弟不覺得然地笑道：“癲狂之人的話你也聽得？”

到了湖邊果見水漲得較常日高些，輕風起處，波光粼粼。我放目遠眺了一會兒，本日倒奇了，仲春初夏的好時節，湖麵上倒不見那些個畫舫歌樂，一片喧鬨。想來立夏佳節，在外流連的人都歸家應節去了？

“九兒姊姊要歸家，我去湖邊采些水芹來，恰好同路。”自徒弟拒了劉九兒的那壇合衾酒以後，我總覺他不太願定見著她，此時將她搬出來擋上一擋，倒能省去徒弟的一番囉唕。

我皺了皺眉，暗道，我與這一湖水約莫是犯衝，上回因遊魂吳裕才之故，也幾乎落入湖中，本日又教湖水浸了腳。幸而是初夏，濕了鞋襪腳下雖難受，還不至於發冷。

我無話相對，隻得撇了撇嘴，丟下這一樁不睬會。

“阿心。”徒弟又在身後喚住我，細細地丁寧：“本日立夏，水邊蛇蟲活泛，潮流也起得早，千萬謹慎。”

我加了力道用力抬腳，越是用力，越是勾得緊，幾番儘力以後，我忽地驚覺本身已離岸有好幾步遠了，湖水從我的腳踝處冇到了膝蓋。

不知喚了多少遍徒弟，徒弟卻冇有像以往那樣在最危急的關頭俄然拽住我，湖水已淹過了我的前胸，將近脖子，水下的手腳非論如何紮掙，都使不上力來，過不了多久許就要溺斃，我便再開不了口。

劉九兒一起寡言少語，滿懷苦衷的模樣，我也無趣，好輕易出了茱萸巷，互客客氣氣隧道了彆，也便分道而行，她回劉家酒坊，我單獨往湖邊去。

我起家收了剪子，順勢檢察了一番水邊蘆葦葉的長勢，再有大半月就是端五了。以往端五總有些承過朱心堂恩德的街坊鄰居送來各色粽子，徒弟每令我以端五香包行禮，本年的端五，我決計要本身裹些粽子來貢獻徒弟。前些日子屠戶家的娘子承諾了要教我裹粽子，這於我而言，算得是一樁大事。

徒弟倒是好耐煩，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同蘇家人說那蟾酥丹的製法繁複，若想要製得的丹藥功效最好，一絲也草率不得，須得耐煩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