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奸臣[第2頁/共3頁]

他身側垂首站著的是個身姿苗條的青年，穿了件淡灰色的細棉直裰，做文士打扮，雖低低頭看不非常逼真，卻也可見得是個姣美的年青人。

蔣晨風本在搜腸刮肚想說辭，卻聽到蔣嫵愉悅的笑聲：“逗你呢。”語氣輕鬆，聲音低柔，一團和藹，那裡另有方纔的淩厲？

蔣晨民風的神采烏青，唐氏與蔣嫣也麵色沉重。

霍府是三進的宅院，背靠積水潭，比鄰定園，宅中到處景色，每一個角度都能入畫，亭台樓閣，山石曲水，皆為精通土木製作的蘇大師仿造姑蘇園林經心設想。占空中積雖不甚大，寶貴在精雅，傳聞當初小天子將此宅院賜給霍十九時，英國公蔡京還妒忌了一把。

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磚上鋪著駝色素麵波斯地氈，兩邊臨窗擺放了兩排鋪設官綠色錦緞椅褡的官帽椅，正對房門的是一坐落地黃花梨木鏤雕五福臨門的大座屏，座屏下是黃花梨木雲回紋翹腳條案，上頭一左一右放了奇怪的琉璃美人斛，裡頭插著新奇的百合花，條案正當中則放著個白玉蓮花並蒂的精美香爐，那淡淡果香和百合花香，便是從那處傳來。

走過擺放了精美蘇繡天女散花大插屏的穿堂，下了台階，麵對著的便是一個寬廣的院落。正對著五間帶有耳房的正房，正當中那間屋簷較著高於兩側四間，敞亮燈光從糊著高麗明紙的菱花窗中透射在窗下，將兩側環抱的抄手遊廊和當中一條正對大門的青石磚路勾畫清楚，暗淡夜幕來臨時，那間敞亮的正廳就被染上了崇高之感，青石磚路也似有了金芒。

二人四目相對，蔣嫵無所謂的彆開眼。

被鋒利眼神掃到的小廝背上汗毛蹭的全數豎起，下認識的縮了脖子退後一步。揉了揉眼睛再看，麵前清楚是個身量苗條嬌弱的女人，為何方纔卻有被自家老爺瞪了的錯覺？

“霍英既然返來了，想必該很快見我們。”蔣晨風道：“我去告訴娘和長姐。”

“那二哥能夠刺探刺探，霍十九或許好男色呢。”捏了一把少年光亮的下巴，嘖嘖道：“姿色不錯嘛。”

蔣嫵向馬車看去，隻看到垂落下的窗紗和閒逛的流蘇。

蔣嫣高挑，蔣嫵嬌柔，二人雖都覆著麵紗，可前者氣質婉約，端莊溫文，後者端倪明秀，楚楚動聽。即便遮住臉麵，氣質又如何又遮擋得住？

思慮之間，蔣晨風已躊躇的叫了一聲：“三mm。”

見一行人來，門前兩名美麗的婢女一左一右撩起深紫色福壽不竭紋夾竹棉簾，恭敬道：“請。”

霍十九斜睨唐氏，那一百二十兩銀子看都不看，眼神隻在蔣嫣與蔣嫵之間流轉，似在覈閱貨色，“銀子我不缺。”聲音降落暖和。

唐氏深吸了口氣，認命的與蔣晨風在前，蔣嫣則牽著蔣嫵的手，前後上了台階，邁進門檻。

蔣晨風從小就感覺三妹有一股說不出的“短長”，比方她明顯是在笑著，可她看人時眼神鋒利，總給人“此人不是普通人”的感受。再如她脾氣開闊蕭灑，比他這個男人更要豁達，被人指責詬病也還是過的瀟蕭灑灑，又重情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