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欲野[第2頁/共5頁]
杜若眼睛一陣發直,心頭髮怵,頓時明白瞭如何回事兒,渾身驟如篩糠似的顫抖不已,一時心驚膽戰地說不出話來。任燕神采一陣發白,內心犯怵,被人天涯天涯追得無立錐之地的羞憤,使她心膽俱裂得滿眶淚水奔騰而下,竟一頭伏在桌上失聲痛哭起來。
世人神采突變,鬧鬨哄的院落頃刻寂靜無聲。小邪皮趕快賠著笑容跑進院子,又是抱拳又是作揖的請各位帶領包涵;杜若也倉猝打起精力走到主桌,又是套友情又是賠罪過的請各位帶領包涵。但是人們彷彿早有默契似的紛繁離席,彷彿亂了陣的螞蚱搶先恐後的出門:帶領打著官腔、板著臉麵唯恐避之不及地走出了門,親朋打著哈哈、皺著眉頭恐怕招上倒黴地跨出了院,鄉鄰則笑在麵上、刁在內心生恐觸上黴頭地擠出了屋。空蕩蕩的院子裡一時隻要大紅的燈籠,飄紅的綵帶,十幾桌幾近未動的酒菜還殘留著最後一點喜氣。
——各位帶領、各位親朋、各位鄉鄰:在帶領的親熱體貼下,在親朋的激烈要求下,在鄉鄰的熱忱支撐下,杜畫家與任教員明天補辦婚禮。雖說是晚了點,兒子都尺把長了,但當時杜畫家是爛板橋下的龍王、藏匿在此,任教員是觀音菩薩坐蓮台、高高在上。明天齊了,玉帝取親、閻王嫁女,歡天喜地。我們也就壽星老騎鶴,歡愉上天,敞開酒量喝,放開肚皮吃。一來恭賀杜畫家心想事成,頭頂畫家桂冠,身傍城裡美人;二來祝任教員鳳棲山溝,來年再添貴子,再給工區添個天大的光榮!
人們歡聲雷動地鬨騰了一陣子,就呼朋引類地欣然退席。小邪皮又喧賓奪主的成了配角,他胡拉橫扯地聘請著工區及縣上的帶領坐在首桌,油嘴滑舌地催請著站裡及路局文協的帶領首桌相陪。這時與任燕熟諳的婆婆媽媽們有的嘮好、有的叨舊,都讚不斷口地坐在了桌次;跟任燕過從甚密的蜜斯妹們也有的辯論、有的活力,前仰後合地擁到了桌旁;站裡站外跟杜如果意氣相投的棋朋硯友們,也有的逗悶、有的打趣,全都談笑風生地圍在了桌邊。待到小邪皮再生拉活拽地硬是將任燕按在次桌的首位上坐下,又親情味兒實足的喊兩個鄰裡的婆婆一左一右地伴隨在她身邊。一時院內十幾桌賓朋滿座的酒菜上,飛觴舉白,觥籌交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