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草裡遺珠空餘恨,夢中舊事自銷魂[第1頁/共4頁]
高興與鎮靜後老是睡得很沉,翌日印暄醒來,已是日上三竿。由婢女奉侍著穿衣洗漱後,他想起父王承諾本日帶他去騎那匹剛出世不久的小馬駒,便顧不上用飯,興趣勃勃地跑去慶王所居的院落。
“你六王叔累了,我叫人扶他去歇息。暄兒,你也早點去睡。”慶王朝一旁的乳母使了個眼色。
“小六叔如何了,彷彿喝醉酒了一樣。”印暄不解地問父王,“他冇喝酒呀。”
六王叔望向印暄,看了好久,目光才一寸一寸和緩下來,對慶王冷冷道:“另有甚麼好說的!從今今後,我隻當冇你這個三哥!”言罷甩袖踉蹌而去。
慶王苦笑低語:“何止活力,殺我的心都有!”
“冇甚麼……對了,你不是想騎馬麼,走,父王帶你去。”
“竄改甚麼主張?”
朱衣少年目光和順地看他,聲音有些黯啞:“暄兒必然要我吃嗎?”
殿門悄悄開啟,又悄悄封閉,關門時那名紫衣衛俄然想起一事,低聲問同僚:“秦兄,方纔左郎將是不是進了殿,說是替太醫署送藥?”
印暄完成了個重擔,帶著等候嘉獎的神情回到父王身邊。
六王叔用一雙烏黑眼睛定定看他,看得他有些起毛,然後漸漸笑了起來:“你看我現在像是活力的模樣麼?”
“……啊!”印暄猛地坐起家,喘氣不定,額汗涔涔。
“父王叫我?”他跑到父切身邊,抬頭問。
慶王這才和緩了神采,摸著他的頭輕聲說:“要乖。”
“父王你在說甚麼?”
方纔他是在做夢。長而混亂的夢,卻清楚如昨。清楚到將幼年早已忘記的影象片段,從腦海沉澱的深處又翻捲了上來,好像遺落於草叢間的珍珠,閃動著星星點點的微光。
汗濕的中衣很快涼透,貼著寒栗儘出的後背,他怔忡地坐著,感受胯/下一片濡濕的溫熱。他冇法置信地伸手去摸,見滿指黏稠的白液,神采尷尬至極。
他在問他。那幽夜蟲鳴般的聲音彷彿就貼在耳邊呢喃:
立即有宮人恂然上前:“皇上有何叮嚀?”
“彆管了,快接駕!”
“有人來了!”清曜殿門口,一名紫衣衛捅了捅將近睡著的同僚,“這麼晚了,誰還敢在宮裡隨便走動?”
慶王正低頭親身為他清算衣冠,籌辦赴中秋宮宴。“當然好,當了天子,統統人都要聽你的……好了,父王剛纔對你說的話,都記著了?”
“我、我當時活力,隨便說說的……我隻是不想瞥見小六叔在父王床――”
“……不像。”
“暄兒,”六王叔笑著摸了摸他的臉頰,“記著,在宮裡非論你生誰的氣、生多大的氣,隻能讓他瞥見你笑的模樣,除非……”
印暄也從未聽過父王如此低三下四地說話,看著一變態態的兩人,心中一片蒼茫。
六王叔白著臉、赤著眼,惡狠狠瞪著慶王,活似要把他生吞了。印暄從未見過他這麼可駭的神采,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身子。
朱衣少年瞥了一眼碗中褐黃濃稠的膏體,對他笑道:“不消了,來之前我吃過太醫開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