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驅舊疾知何物，夢入神機應有緣[第1頁/共4頁]

“忘物、忘天、忘己。”

這個夢奧妙至極，且整整做了十五年。

左景年恍然回神，笑著放手，“冇甚麼，想起你當初教我坐忘的景象了。”

左景年隻覺麵前一陣光影扭曲，四周氛圍彷彿水波般泛動起來。他吃驚閉上雙眼，再展開時發明身處夜林中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中間，不遠處另有一座青竹搭建、茅草覆頂的小屋。

本來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朱衣雪膚，廣大的袖口和衣襬上金線刺繡纏枝藤蔓，烏黑長髮用一頂鏤雕雲雀銜尾金冠束得劃一，暴露光亮如玉的前額，與眉心一豎傷痕似的淡淡紅印。

左景年神采沉了下來，咬牙道：“我瞥見沖天火光，生廝長廝之地在大火中化為灰燼；聽到家人在火中哀嚎慘呼。我瞥見父親望著爐火愁眉不展，徹夜難眠；聽到他長歎短歎：‘事不成為！又不得不為，如何是好！’我更窺見一夥鬼鬼祟祟的蒙麪人潛入家中與父密切談，此中一人曾拉起衣袖，閃現手臂上赤色刺青；聽到他們威脅父親：‘事如有泄，滿門皆斬！’我所思所想唯有四字：報仇雪恥罷了！”他狠狠抽了口氣，猛地打住話頭。

阿墨悄悄看他：“忘記這些。”

“築基……左景年喃喃道，“我彷彿在哪兒聽過這個詞……築基以後呢？”

隔數日，顏回又去拜見孔子：‘我精進了。’孔子又問：‘有何收成？’顏答覆：‘我忘懷禮樂了。’孔子道：‘能夠，但還不敷。’

“我叫阿墨。你懷中包裹裡是甚麼？”

“證門路子千千萬萬，不獨坐忘這一條。”阿墨不覺得意地擺擺手，“我看你在武學上很有天賦，若能修煉到頂峰，何嘗不能以武入道。”

阿墨哂笑起來，“急甚麼。《道樞》雲：‘坐忘者，長生之基也。’從坐忘到煉精化氣，隻是最根基的一步，稱為小築基，現在你最多隻能參悟到坐忘境地，煉精化氣就先不消想了。”

“你走神了，在想甚麼？”阿墨輕拍勒在腰身上的胳膊，表示身材高大的青年將他放下來。

又過了一陣子，顏回再次來拜見孔子：‘我精進了。’孔子再問：‘有何收成？’顏回道：‘我達到坐忘的境地了。’”孔子驚慚而問：‘甚麼是坐忘？’顏回便答覆了上麵那句話。孔子感慨弟子賢於師，願從厥後。”

他溫飽交煎，縮在神龕後力竭而睡，俄然排闥出去一個十五六歲的紅衣少年，拉起他的手笑道：“走，我們找個和緩的處所用飯去。”

少年仍笑語吟吟：“問問罷了，這麼凶乾嗎，你放心，我此人一拿起書就犯困，對那幾本舊書半點興趣也無，你就留著本身讀吧。不過，最好過十年八年再讀。”

“為甚麼？我資質很差嗎？”

“為甚麼？”

某日顏回對孔子說：‘我精進了。’孔子問：‘有何收成？’顏回道：‘我忘懷仁義了。’孔子道：‘能夠，但還不敷。’

這打坐卻不是淺顯的跌伽盤坐、運轉內力，阿墨稱之為“坐忘”。

飽餐一頓後，他枕著圓木躺在草地上打嗝。阿墨伸指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徹夜差未幾了，第一次不要待太久，明晚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