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香生玉塵[第2頁/共4頁]

樓襄一笑，轉頭往東首席間看，公然第三個位子上，正坐著昇平郡主慕容瑜，四目相對，慕容瑜朝她笑著擠了擠眼。

她猛地愣住話，因為瞥見對方欲言又止的眼神，因而恍然。一個五歲的小娃娃千裡迢迢上京，當然不會是為向素未會麵的姐姐討一口喜酒吃，他是來替代慕容瑜，重新成為遼藩在京的質子。

偏樓襄趕得時候巧，作為長公主獨女、欽封的南平郡主天然得身先士卒，要不以她疲懶的性子，必是要脫滑，躲過這個費事去纔好。

所謂及笄，其實在本朝還算新奇事。大燕是鮮卑人立國，按舊俗並冇有及笄的說法。隻是當今皇上推許漢化，死力倡導宗室先效仿起來，纔有了女子年滿十五行成人禮一說，實在也不過是比普通生辰宴辦得更昌大些，給各家朱紫們一個吃喝集會的由頭罷了。

正要去拿那支虞美人，樓襄已一把拽住她，“左不過是個生日宴罷了，還要打扮成新娘子不成？快彆折騰我了。”

賀蘭韻倒也不是堅通道術，隻是暮年間豢養門客，幫助幼弟，精力多放在政務之上。比及天子親政，她才垂垂淡出朝堂，也為了讓天下人看出她不再乾政的決計，才決計做一番出塵絕俗的模樣。

她點頭問好，一個個打著號召。不能貧乏的環節是被眾星捧月似的，團團圍住讚個不斷，她邊含笑聽著，邊在內心佩服這些朱紫們心機巧，饒是重新到腳冇一處落下的誇，還能舌燦蓮花全不帶重樣。

樓襄回眸，笑著讚一聲好，“紅得光鮮，戴你頭上更襯喜興。”

她思忖半天，拍拍慕容瑜的手，“罷了，你是個心大的，旁的話我也未幾勸。你曉得老祖宗待你的一顆心也就夠了。今後好好和茹姐夫在京裡過，閒時再要探親，一道歸去也就是了。”

樓襄聽過一笑，實在並冇有她說得那麼糟，本身不過是有些坐不住，不樂意聽那些家長裡短是非新文罷了。女人們紮堆坐在一起，甭管身份職位多尊崇，總還是繞不開內宅裡的那點子事。

“彆呀，這是給您摘的，一會兒等清算利落了，好簪在寶髻合法間。”慧生說著，先放下花，上前服侍她穿戴起來。

樓襄從軟榻上坐起來，窗欞子底下飄來陣陣桂花的甜香。不知誰家正放鴿子，鴿群掠過甚頂一隅天空，先是迴旋，伴著哨音漸盤漸高，終究直薄雲霄。

澀然笑過，她端倪間垂垂伸展起來，“要說真正體貼我的，還是大哥。逢年過節連帶我的生日，他都會想著托人帶東西過來，好些還是我小時候喜好吃、喜好玩的，虧他還都一一記得。常日他也常寫信，把家裡的事兒說給我聽。幸虧有他奉告，要不我真是兩眼一爭光，連自家甚麼景象一概不知。”

倘如果親生的，又何用她做捐軀，天然該是嫡宗子慕容瓚來做質子。慕容瑜對此倒冇有半點怨懟，可見在她內心早把慕容瓚當作了親哥哥一樣對待。

在這一點上，鮮卑人和漢人多有分歧，並冇有一味把女子監禁在內宅，以是本朝不乏巾幗不讓鬚眉的掌故，賀蘭韻則更是這一輩宗女裡的俊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