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情無思[第2頁/共3頁]

他望了好一會，才漸漸踱起步子，很久停在一株柏樹下，從馬背上取了小釺子，在樹下漸漸挖著，隨後將那隻罐子平整置於挖好的坑中。再填好土，他整肅衣冠，恭敬的朝那一抔土長揖下去。

不過既然是表達歉意，做甚麼還要緊繃著嘴角，連一絲笑模樣都冇有？

她幾近衝要口說好，但是歪著頭想了想，難過頓生，“子時，那麼晚了，我出不去門，要如何才氣和你看呢？”

他卻冇有難堪她，換了溫和竭誠的口氣，漸漸言說，“你曉得的，皇上已應允瓔哥兒能夠返回遼東，接下來我會代替他留在京裡。我不曉得會留多久，但起碼有了充盈的時候。如果你不反對，我想來年春季，過府向長公主殿下提親。在此之前，你有任何題目和不滿，都能夠對我明言。我會儘力去改，或者儘量製止。”

“本來是個管事，弄出這麼大陣仗，不曉得的還覺得……呸呸呸，是奴婢瞎扯了。”慧生鬆一口氣，跟著寬她的懷，“起碼現在曉得，慕容兄弟倆都好好的，您且放心些罷。”

腦筋裡正閃過鋪天蓋地的謎團，他卻已轉過身來，眼風似刀，驀地朝她停駐的處所掃過來。

她垂眸，倒是暖和地笑了，“冇甚麼的，你不是遣人來奉告我了麼，何況事出有因。”頓了下，還是忍不住咕噥起來，“報歉還說得這麼硬，不曉得的，還覺得踐約的人是我呢……”

她愕了下，原覺得他會挪揄她跟蹤的行動，卻冇想到他竟然會誠心道歉，此人行事經常出人意表，起碼和她假想的不大一樣。

想著念著，她愈發利誘起來，他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莫非說，那樣涼薄的眉眼之下，掩蔽的竟是一顆活潑潑炙熱的心？

像是某些人，某些隱蔽而興旺的情潮澎湃，錯過了，或許也會是平生一世。

他聞聲了，先是愣了愣，跟著不由麵上一僵。想想也是，扯出些許笑容，閃現在快被凍僵的臉上，約莫還是顯得生硬，“對不住，我說這話是至心實意的，但願你能諒解。”

不安的挪了挪身子，樓襄看向站在她麵前的人，那一張臉被北風吹得久了，愈發白的凜冽，冰雪一樣剔透，更有種不食人間炊火的清冷高遠。

“我當然不會的。”她倉猝點頭，忽生一陣羞赧，兩靨浮上淡淡的粉紅，如同臉頰上貼合了兩片薔薇花瓣，垂首輕聲說，“你……如許做，萬一被人曉得……”

他笑了，斜飛的劍眉蘊出一抹春光，“這個你不消擔憂，交給我處理就好。貴府算得上防備森嚴，不過我另有信心能進得去，隻要你不舉發我，漏夜擅闖公主府就好。”

慕容瓚上馬，立在河岸上遠眺西邊山麓，青灰色的雲霧覆蓋著，隻能影影綽綽瞧見一脈隆起的峰巒。朔風吹著他身上大氅獵獵作響，隔了數十步的間隔，彷彿仍然能聽得清楚。

昔日高粱橋下大河滾滾，這會兒是寒冬時節，河麵早已冰封。他停馬，她亦命侍衛泊車，不遠不近地隱在一棵枯樹背麵。

慧生趕緊穩住她，“您彆急，奴婢先叫人去探聽探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