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 飛來峰上千尋塔,紫雲崖間白玉芝[第3頁/共4頁]
又轉了一個彎兒,那山嶽已然到了絕頂。偶然中睜眼一瞧,隻見斷崖之上,鮮明生了一枚白玉也似的野果。這野果約摸拳頭大小,通體晶瑩,底部一根筷子粗細的綠莖穿過石縫,在北風中不住搖擺。
也不知過了多久,淺顯隻覺到手也軟了,腿也麻了,滿身都冇了半分力量,隻如死狗普通,一動一動的掛在鐵鏈之上。低頭一看,隻見身下雲封霧罩,早已不知爬了多高。昂首看時,卻見本身置身的雪峰拔空峭立,如同一根寶柱雄屹於眾峰當中。山嶽頂上,又有一座高塔,塔尖矗立入雲, 模糊可見塔外有三個鎏金大字--“千尋塔”。淺顯估摸了一下間隔,大抵隻要五六丈遠近,心中悄悄給本身泄氣:“常言道“‘行百裡者半九十,現在我既已到了這裡,可說離峰頂隻要一步之遙。如此畏畏縮縮,遲疑不前,倒不如索姓一鼓作氣爬了上去,便是一個失手,也好過吊在這裡活活餓死。’”
淺顯推開流派,隻見所處之地是座圓形石室,約莫十丈見方,牆壁之上,零零散星的漫衍著十幾個通氣孔,是以人在此中,並不感覺如何氣悶。回過身來,隻見室中放著一隻石桌,桌前有凳,桌上豎著一麵銅鏡,鏡旁放著些梳子釵釧之屬,本來這處洞府,竟是女子的寓所。
想到素問,淺顯不由心中一暖:這個斑斕的,刁鑽的女人,是本身在上清宮中,除了一眾同門以外,最為靠近的人了。想到與她的一番境遇,淺顯不由得心中一陣暖和:“不曉得她現在過得如何了?”
淺顯從小便在鄉野當中長大,固然也聽素問說過“男女授受不親”的事理,卻也不知擅闖女子內室有何不對。因而信步所至,將這石屋表裡,都十足轉了個遍。
又行四五十裡,麵前途徑一轉,竟驀地間多出了一座高山。昂首一望,隻見這高山連綴數千裡,山腰長年積雪,山嶽倒有大半冇入雲中。他也不知這是這座山有甚麼名頭,但見山勢險要,就拔腳往山頂爬去。約摸爬了三四個時候,天氣垂垂黑了下來。頭頂鉛雲低墜,北風吼怒,接著空中鵝毛亂飄,竟俄然間下起雪來。北風夾著雪花,不住往他身上,頸中鑽去。淺顯裹緊衣衫,兀自不住顫栗。竭力前行數丈,俄然間腳下一個踏空,連著一團積雪,“噗剌剌”的掉了下去。
淺顯離了破窯,也不知該去往那裡,索姓隨便所之,低頭隻顧在荒山野嶺間亂走。如果肚中饑了,就摘些野果野菜充饑;渴了,便以山泉露水止渴。如此連續過了月餘,竟然越走越是往北,到了一處山腳之下。顛末前次盜匪劫奪的之事,他倒也長了一些心眼,當下尋了一處小溪,抓起幾把爛泥敷在臉上,用手細細撫平。做完這些,他又將外衫扯破,撕成一條一條的,在泥漿中滾了幾滾,這才披到身上。臨溪一照,隻見本身描述乾枯,渾身爛泥,實足一副乞兒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