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思何寄[第2頁/共2頁]

太醫說他已經不能再喝酒了。隻是，如果沒有酒精的麻痹，他又該如何度過這一個個漫冗長夜？長恭不能諒解他，要分開，好，他準了。但是，為甚麼，為甚麼連她也要拋下他，連她也要恨他？他真的，有那麼十惡不赦麼？

“吱呀--”因著這一番動靜而排闥進來的姚內侍見此，趕快端過一碗不曉得熱了幾次的湯藥，語帶安慰隧道：“太上皇，該喝藥了，太醫特地叮嚀過的，您的身子……”

“我想，你不會是這大早晨的閒得無聊來找我談天的吧？”不想再持續這個話題，長恭坐直了身，倒是正了神采語帶鋒利，大有一言分歧就直接脫手的趨勢。

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相思入骨，化作穿腸毒。

隻是，他明顯是一起縱馬追來，中間也沒有走岔道，為何竟沒能碰上她？莫非……

想著，他不由撇了撇嘴，昂首望向樹林深處。聽著從那邊傳來的漸近的馬蹄聲，他璨若星鬥的一雙眸子倒是忍不住漸漸地深了。

“嗬嗬，我倒是沒有蘭陵王爺這般的好興趣，大早晨的還來樹林裡弄月。”在言語上寸步不讓，說到這裡，宇文邕已是能夠曉得他是前來策應清顏的。

他中毒已深，早就病入膏肓，沒有她在身邊，他縱是壽與天齊又如何？嗬嗬，甘願去的早一點，或許，她還能更記得他一些，更或許，鄙人一世，他能更早地呈現在她的生命裡，而不是，再一次姍姍來遲。

“我這話是真是假，你內心恐怕比誰都清楚。”沒有直接辯駁，宇文邕的目光在不經意間便流暴露些許深沉的意味：“我或許是不曉得清顏和你之間的糾葛，但你也一樣不曉得，她和我一起行來在周國營地所經曆過的那些過往。”

清顏，如果真的有來生，你會挑選碰到我麼？

夜，還很長。

夜風自敞開的窗扇中吹進，帶來秋夜特有的清寒與淒冷。高湛毫無知覺地任由他的墨發被風拂起，卻鄙人一刻因受不了那份涼意而不由自主地咳出聲來：“咳咳……”

妄圖用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來讓他和清顏生出間隙，真是個笑話！他們之間，如果這麼輕易就能被誹謗，那另有甚麼情義可言？

而至於長恭，固然駭怪於他說走就走的魄力，倒也並沒有脫手阻截的籌算。宇文邕能追到這裡，申明顏兒那邊必定是出了變故的了，他不能因為一己私心就導致本來的打算毀滅。何況，他親身出城策應，等因而將本身送入了突厥人的擊殺範圍以內，此種地步裡，他又如何還能打草驚蛇？方纔的那一番言語比武，底子就是他和宇文邕都不敢冒險動用儘力地在遲延時候，看起來驚險，實則偶然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