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歇斯底裡[第1頁/共2頁]

再不像之前那樣有著鋒芒暗蘊的眼神，再不像初見之時那於各處灰塵中單獨盛放的冷傲，再不像影象中那隨時保持著高傲和自傲的篤定神情。彷彿是被冗長的光陰磨去了統統的棱角，現在站在本身麵前的她，沉寂內斂而又淡然矜持，有一種洗儘鉛華的悠遠氣質。很耐看，很溫馨，卻獨獨少了靈動與色采。就如同乾癟的鮮花標本，亦或是木刻的宮裝美人，美則美矣，但是了無生趣。

“宇文邕，你當真是好深沉的心機！”怒極反笑，清顏虎魄色的眼眸竟似有火焰在模糊灼燒。平生第一次，她如此悔恨愛這個字眼。到底有多少人，打著愛的名義，做了多少傷人的事情！

他竟然，連如許的招數都想得出來！找小我假死，讓長恭覺得她已經身亡，因而放棄尋覓。而她因為被節製，落空自在，隻能在周國皇宮經年累月地苦等。比及再無朝氣和前程，比及心如死灰百無聊賴，她便是再不甘心，也隻能乖乖地臣服於他，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

“對我好？”輕笑出聲，清顏頃刻就感覺這個問題極度的諷刺：“很可惜，他給我的統統，都不是我想要的，對我再好，那也是徒然。”

“你先彆歡暢得太早，我感覺，他或許會覺得你已經死了。”固然並不想給她潑冷水，但出於某種實際的考慮，宇文憲以為本身還是有需求把事情都跟她講清楚，也免得今後呈現一些更加費事的狀況:“那日你假扮蘭陵王引開追兵，四哥在看破你的身份以後便把你帶回了長安。不過在臨走之前，他特地讓人籌辦了一具五官恍惚但身形看起來和你很像的女屍，並把你的貼身物件都替代到了她的身上，然後扔在了密林中。”

“清顏，你能不能，不要怪他？”沒有推測她的反應會如此之大，宇文憲一時之間很有些忐忑：“四哥他，也是因為過分在乎你，以是行事纔會這麼過火的啊。”

暗自驚奇，宇文憲俄然就感到陣陣心疼。到底是從甚麼時候起，他當真放在心底的人竟成了這個模樣？

跟著霽月姑姑的分開，全部長樂殿一時之間竟墮入了寂靜當中。分開的時候太久、太長，足以讓原秘聞熟的兩人變得陌生，除卻乍見時的酬酢，誰也不曉得接下來的對話該如何停止。

深深地望進他的眼裡，清顏答覆得非常果斷：“是，不止是馳念齊國，我更馳唸的，是我的夫君！”

“在乎？”像是聞聲了人間最大的笑話，清顏笑得幾欲落淚：“你見過有誰會給本身在乎的人下軟骨散的麼？你見過有誰會把在乎的人當作犯人一樣囚禁起來的麼？如果這就是你們口口聲聲的在乎和愛，那我寧肯不要！”

“清顏……”望著她臉上在頃刻間流淌而過的幾若本色的哀傷，宇文憲的心疼更甚。躊躇和糾結的神采在他眼底一一掠過，終究，皆是化為了一片凝頓。遊移著開口，他連聲音都是染上了幾分不肯定的微顫，但僅這一句，卻讓清顏那本來淡然的眸子刹時迸收回了驚人的亮色：“你就真的，這麼馳念齊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