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負來生[第1頁/共2頁]

“但是我卻讓你們寒心了。”高湛揚起一抹澀澀的笑容，一眼觸及清顏眸底的躲避與頹暗，當即便是不動聲色地轉換了話題：“實在，有些話，我很早之前就想跟你說了，隻是……”他頓了頓，神采儘失的黑眸中竟是流暴露了幾分化脫：“現在，我大限將至，也就沒甚麼幸虧顧及的了。”

“是麼。”有力地重新倚靠下來，高湛幾近是將大半的重量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他已經油儘燈枯，實在是有些支撐不住了：“那就好，也免得我再去回想，以往的那些，若非不甘心，真是不提也罷……”

“好，我等你。”沉默了半晌，清顏終因而低低地應下：“在碰到你之前，毫不愛上任何人。”

想他高湛，奪目一世，策齊截世，到頭來，卻輸給了一個情字，敗給了一個女子，半生痛苦直光臨死方休，這應當，也算是上天對他的獎懲了吧？弑親害兄，他罪孽深重，以是纔不得善終啊。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對本身的心機，她很早就發覺出來了。此次她之以是肯回京，一方麵是因為長恭的原因，另一方麵，恐怕就是因為他那份不能接受的情義了。

不管她到底是因為甚麼回來的，能夠在臨去之前再見上她一麵，他真的是心對勁足了。

不著陳跡地垂首避開他的眼神，清顏的聲音很低：“不消說了，我都曉得。”

風塵仆仆地抬步入殿，清顏精美的臉頰上有著粉飾不住的怠倦，幸虧她自來風裡來雨裡去的風俗了，連夜趕上幾天的路也算不上是多大的事。恭謹一禮，她的聲音沉穩到聽不出半分非常的情感：“漠北軍情正緊，王爺抽身不得，以是臣妾代為入京，還請太上皇莫怪。”

他本身的身材，他比誰都清楚。一向以來，他罔顧太醫的警告，並不顧念本身的身材，能捱到明天，也算是個古蹟，幸虧，他終究比及她了。夙願既償，那一死又有何妨呢？

“清……顏？”愣愣地看著那逆光而來的清美女人，高湛一時之間竟有些不敢信賴本身的眼睛。真的，是她？她竟然，回來看他了？

“他這些年的日子也不好過，你就不必再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了。”從她直直追跟著和士開的目光中讀出殺意，高湛不由輕聲開口，話語間的無法和感喟實在讓人動容：“自從你們走了以後，穆提婆一黨就視他為眼中釘，常常針對，動輒脫手，明槍暗箭也是防不堪防。”

撫著他脊背順氣的手驀地頓住，清顏倒是有些倦怠地閉了閉眼：“我曉得。”當時一怒之下對他出言不遜，回過神來想想也就清楚了，以是，“我從來就沒有恨過你，長恭也一樣。”

對於這個胡人，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諱飾本身的仇恨之心。若非高湛攔著，他怕是有幾條命都死了，哪還能到現在還在她麵前蹦躂，真真是禍害遺千年。

可惜清顏素來就不是個心軟的主，收回視野，即便是麵對高湛，她在言語之間也是沒有遁藏涓滴：“再不好過又如何？起碼他還活著。”

“嗬嗬，我如何能夠會怪他呢。”從最後的失態中回過神來，奪目如高湛又怎能不清楚此中的出入？不過他也沒有出言點破，隻是微微一笑便表示清顏起家：“坐吧，你能回來，我就已經很歡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