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 迷霧斷西海[第1頁/共4頁]

馥蘭咬咬嘴唇，點頭顫聲道：“你若拋下我，拋下我們不管，我們盜火教唯有死路一條。我們背腹受敵，火線是月舞者，火線是龍火國，我們不容於世，遲早會被人殺光的。後卿神說了，唯有你們能指明活路。”

沉折道：“萬一島上仍有盜火徒呢？”

他現在已明白那場災害並非冥火柱毀滅形成，而是有人將放浪形骸功運至頂點，無情的將真氣、生命、靈魂、熱源、草木、大地皆擯除向泯冇，沉入死寂。

形骸歎道：“你歸去吧，一個月內，你會複原如初。”

那恰是放浪形骸功的真訣。

火線呈現一塊大礁石，礁石又變作島嶼，形骸一瞧，認得是那老酒島，看來並未認錯了路。他道：“若荷葉國上的動靜還未傳到這兒來，我們可上島問問歸去的方向。”

貳心想：“不管你讓我來這兒做甚麼，我已籌辦好了。哪怕丟掉這條性命，我也不會抱怨。”

他身處無邊的深淵，滿目烏黑，難及絕頂，但這黑暗中有一絲純白的亮光活動，那白光如此純粹，形骸感覺它是統統的泉源。

形骸忙道：“哪有此事？我底子全然涓滴一點兒都不....”

馥蘭道：“你們活人，不明白我們活屍的苦，我們的空虛，唯有成為活人後才氣彌補。因為我們缺的不但單是身子，我們缺的是靈魂。”

沉折道：“你再多嘴，我現在把你扔到海裡餵魚。”

骸骨神掌心對準那龍脈，運功好久，緩緩發力，這一回他預備充分，耐煩發揮，而所借用的是這渾沌離水本來真氣，使得滿是巧勁，不傷形骸本身，當真是鬼斧神工，天造地設的手腕。

沉折也已自在，走到她身邊，道：“你已亂了金樹荷葉國海民氣思，他們自相殘殺，元氣大傷。”

形骸抱起緣會，兩人上了劃子，駛向茫茫大海，馥蘭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小，荷葉島也變得越來越小，直至被海天淹冇。

沉折朝形骸諦視半晌，神采猜疑，歎道：“我總感覺你是用心來到這老酒島的。”

白光轉悠半晌，驀地翻了個身，形骸心想：“它...是活物？它有了知覺？”

他想起在春季崖上馥蘭曾說過的話。

他來到春季崖，跪倒在地，為這荒涼般的天下記念，為這不幸的災害懺悔。

形骸安撫她幾句，跳上了岸，足下運功，奔向島內。

形骸心想：“她極度傷害，任她如何仙顏，快些將她殺了！你當年殺那懷覓晨時下的了手，又豈能放過這小魔女？”

沉折以流行船，形骸則手忙腳亂的轉舵，雖在這片海疆已斷斷續續飛行了數十天，可還是認路不清。沉折來時有那船首像的“指引”，歸去時則與盲眼人差未幾，隻能大抵辯白出東南西北。

沉折道：“你也曉得當時現在之分麼？我恰好隻認得來如何走，不認得回如何走。”

形骸手臂一時脫力，收回了冥虎劍，他道：“下次在讓我瞧見你，我非殺你不成。”

暗、氣、心、魂、物、命、力、時、空、運，這是天脈之屬，分分合合，周而複始，滅而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