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第1頁/共5頁]

”把陛下喚醒吧，又在做惡夢了。“皇後不知甚麼時候呈現在了殿中，暖和地收回了指令。

不知是藥汁的感化，還是皇上年老不經摺騰，冇過一刻鐘，他已朦朦睡去。劉總管跪在床角守了一陣兒，聞聲冇有了聲響，這才悄悄爬起來，朝床上看了幾眼，伸直著悄悄後退，一步一步退到側門邊，一閃身，無聲無息地溜了出去。

“你們……連你們也……”皇上臉上鬆馳地頰肉一陣顫抖，咳喘數聲，全部身子有些坐不住，歪傾在禦案之上，將一盞香茶撞翻在地，“你們這算甚麼？逼朕嗎？焱妃人都已經死了，還說甚麼罪不罪的，戔戔一封手書罷了，真偽難辨，就如許發兵動眾起來，豈不是小題高文？都給朕退下……退下……”

皇後仍然保持著沉默，在象一鍋沸水般翻滾著的朝堂上，她溫馨得就跟不存在一樣。但是隻要當真一點察看，便能夠發明她那雙黑嗔嗔深不見底的眼睛，一向灼灼地盯著禦階之上佝僂著身材的衰老帝皇，彷彿想要穿透那式微衰弱地外殼，刺入他刁悍暴虐、唯我獨尊的疇昔……

”陛下……陛下！“連喊了十幾聲後，皇上俄然象是被甚麼東西震了一下似的，猛地彈坐了起來，目光板滯地瞪著火線，滿頭大汗淋漓。陛下又夢見甚麼了？”皇後用一方素帕悄悄給老皇拭著汗，柔聲道，“此次應當不止是焱妃，另有其彆人吧？”

“朕……準諸卿所奏……”

”是左中丞東方大人說的……“良妃孔殷地說著。有些語無倫次，”他侄女兒進宮……跟臣妾說……東方大人是忠於太子的，忠於太子就是忠於陛下……“

上午臨走時從側廊傳來的那些嘶吼不知為甚麼在這個時候閃回到了老皇的腦中，他拍了拍桌子，大聲叫道：“來人！召良妃！速速召良妃見駕！天子仍然是天子，旨令也仍然被履行得很快。未及一刻，良妃便被引至殿中。她現在風采已失。看起來美滿是個蕉萃的老婦，隻是一雙表麵美好的眼睛中，時不時還會閃出幽冷地寒光。一見到皇上。她當即撲了疇昔，第一句話就是幾次地說：”陛下。臣妾要密報……密報……“

“臣也附議，”紀淩塵冷冷地插言道，“長樂公主當眾首告，所言之過往頭緒清楚，究竟清楚，並無怪誕之處，依情依理依法，都該準其所告，備案重審。臣實在不明，陛下為何躊躇不決？”

“陛下既已恩準重審焱妃一案，這主審地人選也請一併聖裁了吧？”刑部尚書恭恭敬敬地躬身道。

“陛下，”秦銘踏前一步，舉頭道，“此事之本相，並非隻關乎瑞王應得何罪，更首要的是要令天下佩服朝廷的措置。冤與不冤，查過方知，如果就此抹過，必致物議四起，百姓離心離德，將士恐憂寒心，所傷者，乃是陛下的德名與大興江山的安定，請陛下采取臣等諫言，恩準重審焱妃之案！”

天子寢殿的小炕桌上，上午未完的那盤棋局仍然按原樣擺著，一子未動，皇上踉蹌著出去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個，頓時怒從心頭起，一把掀翻了棋盤，吵嘴的玉石棋子四周飛濺，有幾粒還砸在他本身的臉上，砸得皮膚模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