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伎淚，闌珊玉佩罷霓裳[第1頁/共3頁]

“來看花呀，主上說南疆進貢的那株千日魅栽在姐姐的天井了，算日子，明天要開了呢。”

“挺好的，一個很有才調的少年，他還說想認我做姐姐。”我含笑著，想褪去劉驁眼中的嚴厲。

真是個孤傲的少年，如何會想著和我做知己，兩份孤單堆積，莫非不是兩重的孤傲嗎？

合德的琴聲已經停止，六合頓時一片喧鬨，彷彿有舉杯的聲音，但她和劉驁的話語就像與我的間隔，被隔在高高的宮牆以外，彷彿兩個六合。隻要雪絮隨風飄來，挑選在我這邊寥落，在枯瘦的枝椏上開著冰瑩孤寂的花。

披帛是淡紅的煙霞色，折骨傘則是光鮮的杏子黃，在昏黃的光暈中，一枝銀色梨花悠悠綻放，暖和而清寧。心境垂垂和緩，我放下披帛，接過慶安世手中的傘：“我們歸去吧。”

我非常不測，那花竟然真的隻要一株，合德興趣勃勃地跑過來看，想必非常喜好，劉驁為何要送給並不在乎的我？

我蹙眉，他竟然連時候都想好了，清楚是有備而來：“那是甚麼日子？”

“合德，如何來得這麼早，出甚麼事了麼？”我看著窗外的濃霜，眸中也染上些許迷濛，莫非她曉得慶安世那天跟我說的話？我心生黯然，後宮諸事，向來皆在她的把握當中，隻是對我也要如此麼？

“一小我的祭日，我不想再活在孤單和黯然裡，我需求一個知己，而你需求一個知心。”

“主上冇跟姐姐說麼，這花可古怪了，是按這陣子的天氣、雨雪和藹候來決定的。慶安世對花草有些研討，那日主上特地召他進宮看是不是真的‘千日魅’，讓他算甚麼時候會著花，他就說了明天，我倒要看看，它魅在那裡？”

“錚――”慶安世將琴絃一壓，我隻覺天空彷彿隨之一暗，旋即一道銀亮的蛟龍閃過，琴音如瀑布般奔騰直下，盪漾起千層波紋。我的心境被琴聲震驚，風的自在、雨的憂愁、雲的淡拂、雪的寒涼，繁星的點點落寞，月華的幽幽感喟……萬語千言皆在指尖弦上。我閉上眼睛，彷彿瞥見了流年的剪影，被定格的幀幀畫麵，頃刻永久。

“你認了嗎？”劉驁俄然將我箍進懷裡，擔憂我被搶走似的。

心底出現一陣寒意，我的身材微微一顫，眸中定然是憧憧暗影，倒映著支離破裂的分袂。慶安世輕暖的呼吸聲在耳畔徘徊，我下認識地用披帛遮擋臉頰，他沉默無言，撐起一旁的折骨傘，留給我一個感慨的方寸之地。

“嗯，略微好點了。”

他一怔，澄徹的眼眸彷彿湧入溫泉，漾起了我看不懂的波紋，他悄悄張口但冇有發作聲音，好久以後，我才曉得他說的是：“我們……”

驀地，一聲琴音突破寂靜，隻一下，我便曉得是合德在操琴。少嬪館有一座仙澗台，白玉為階、瑪瑙為柱，黃金明珠重重裝點，即便陰天也能燦然生輝。合德泠泠的琴音，似清澈的天水般順著白玉長階傾瀉而下，漾民氣弦。

“下個月十七可好？”

我曉得他另有話要問，便等著他說下去，他卻顯得有些心虛，幾次欲言又止：“飛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