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伎淚，一闕悲歌淚暗零[第1頁/共3頁]

“那還不算太遭。”

歌聲更加淒婉難過，我扭轉翻飛的裙裾亦似風中花瓣般飄蕩，我側頭看向班婕妤，她眼中儘是破裂的瑩光，淚珠卻遲遲不肯落下，她愛得倔強、合德愛得炙熱，而我、愛得迷茫……

我恰好穿戴霜色的絲裙，遂跟著歌聲緩緩旋身，雙手悠然擺動，兩隻衣袖如白鬍蝶般翩躚而舞。

“非論甚麼花，總有乾枯的時候。”她歎了口氣，攜著我朝一角的亭閣走去。

天空彷彿刹時暗了下來，我和班婕妤劈麵而立，卻未對望，皆兀自低著頭。好久，她才緩緩開口。

“我、喜好的。”

“姐姐，我們已經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對主上的心，讓我冇法轉頭。”合德語含歉疚，目光卻分外果斷。

“是啊，托你們的福。”史彤掩口輕笑：“你們這兩個妖（魅），竟然用上古（秘）術研製出息肌丸讓容顏常駐。隻可惜、你們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了。”

“出入君懷袖，擺盪輕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飆奪酷熱――”

“嗯。”她悄悄點頭，唇畔卻漾著苦笑：“不過，我們也該告彆了。”

歌聲戛但是止，我悵惘地收了舞姿，衣袂和裙襬扔在風中拂動，我的身形卻如委謝的花朵，寂靜地停在原地。

“謹慎一點。”史彤扼住我的手腕，眼神驕貴而淩厲：“許皇後已經被廢，我如果落胎了，隻好算在你們姐妹身上了。”

“婕妤。”午膳後，合德去安息了，小萼乘史彤不在，悄悄向我陳述：“奴婢傳聞椒房殿的宮女招認朋友，供出了班婕妤。這會，陛下彷彿在鞠問她、”

“我永久都不會不要你。”我拉過合德，她像兒時般偎著我的肩：“我隻是但願，我最心疼的mm，一向是我希冀的模樣。”

“我已經請旨去長信宮奉養太後，殘剩的人生都會在那邊度過……”

“陛下正等著你呢，快疇昔吧。”

*

“你胡說的……”

“mm。”

腳步越來越慢，終是在未央宮中間的小花圃停了下來。這花圃比較小，但非常高雅清幽，想來是給劉驁膳後消遣所用。園內芳草漸枯，隻剩了幾株蘭花和月季作伴，披髮著淡淡的芳香。

班婕妤亦不再言語，從髮髻上卸下一支白玉流蘇釵悄悄搖擺，檀口微啟，清柔的聲音從唇畔漾出，似輕風振簫、銀鈴輕響。

“我的兩個寶貝是一對雙生花，你們要相互依托，走完人生的路。”這是爹爹的叮囑，自我們出世起，運氣就為我們繫好了生命之索，平生一世的牽絆與牽掛。

冷風襲來，統統的花彷彿在刹時乾枯，我頹廢地跌坐在地，煩鬱如藤蔓般在心頭纏繞。

我望著她雋秀清妍的臉，一縷含笑自唇畔溢位：“很情願跟姐姐合舞，姐姐定是歌如其人，清妙馨雅，不是凡花。”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似怨魂的謾罵，我打了個寒噤，隻覺冷風穿過身材，思路如飄散的落花般龐雜。

“姐姐冇事吧？”

“你胡說些甚麼！”我蹙起眉頭：“把穩我罰你禁閉。”

她歎罷，衝我點了個頭，最淡的，也是最深的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