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伎淚，姊妹雙生禍水一泓[第1頁/共4頁]

我欲起家施禮，張放卻攔住了，他淡笑著對我點了個頭，眼中波瀾起伏，似哀傷似感喟，那龐大的心境，我好久以後才垂垂明白。

我以手絹為箋，給合德寫了封長信，讓酒保送去公主府。合德並未給我複書，隻讓酒保帶回兩個瓷瓶，說是她新做的胭脂和香粉。我翻開一看，滿是用駐顏秘術研製的息肌丸，想是擔憂我的藥丸不敷，會使仙顏消減。

合德緩徐行上長階，緋色綢裙揹著陽光，彷彿一朵幽豔綻放的海棠花。她跪地施禮，聲音柔媚如絲，美玉般低垂的麵龐上，一雙比星鬥還亮的眸，燃著濃濃的思念和孤單，更有著殷切的嬌嗔與希冀。

撒嬌的聲音言猶在耳，你怎就留給我一個孤零零的背影？莫非，這個男人、比我還首要？

“主上，這手鐲真美，但是好沉。”我輕聲開口，想逗他多說點話。

“是啊，愛妃怎會曉得？”他執起我的手，將一對嵌寶赤金鐲戴在我的腕上：“莫非我們從當時起便情緣暗牽？”

班婕妤自悔講錯，臉頰微微泛紅，有些歉疚地望著我，我搖點頭，表示她彆在乎。

“愛妃的心願，我自當滿足。”他擁我入懷，神采卻有些不對，是我過分敏感了嗎？

他暖和地讓我坐到他身側，我才恍然發覺，舞伎是不能和仆人同乘一輛馬車的。

“姐姐，合德永久也不要和你分開！”

“主上，記得客歲的三月初三麼，您那日是不是有出宮遊賞？”

我歎了口氣，看來她的情意仍未竄改，或許，要劉驁透露心跡才行。

馬車行了好久，張放先下車走了，我漸漸感覺有些不對，之前還是熱烈的販子，鼓譟聲不斷於耳，這會卻越來越溫馨，除了達達的馬蹄聲外，的確有種噤若寒蟬的感受。

“飛燕，我已多年未曾操琴，本日見了你，卻想再奏一曲。”他淺笑著，抬手撥動琴絃，琴音苦楚而婉轉，清幽如山泉濺玉，渾厚似驚濤拍岸，狠惡如遨遊在天空的大鵬，落拓若沉遊在海水中的蛟龍……我聽得入了神，他彈了半曲以後，纔想到要合舞。

“還會有一個、”

午後，劉驁在昭陽宮賜宴，為我和合德慶生。

用完膳後，宮女奉侍我香湯沐（浴），而後奉上一個紫檀雕花木匣，便悄悄退下了。我納罕地翻開匣子，是一條雲霧般輕浮的茜色紗裙，綴著玄色緞帶，嬌媚而崇高。如何有點像大婚時候的號衣，是讓我換上麼？我猶疑著，穿上了紗裙，浴（池）蒸騰的熱氣悠悠飄零，彷彿置身於瑤池瑤池。

“禍水、禍水來了……”哀歎的聲音如謾罵般從身後傳來，我倏然回身，是女官淖夫人憂愁的臉，她迎上我的目光，眼中竟透露些許憐憫。

我選了一身平淡的裝束去拜見許皇後，隻為彆引發彆的嬪妃的重視，怎奈運氣不好，拜見的時候，班婕妤、衛婕妤和幾位美人、八子都在，氛圍一下變得非常奇特。

我被扶上馬車時，表情亂極了，我如何也冇想到事情會出了這般變故，合德悲傷的模樣讓我難過萬分，她是在怪我麼？倘若我要求王爺恩準mm一同回府，會越禮吧？更何況合德現下底子就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