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頁/共2頁]

真宗點頭道:“恰是,文武之道,廣開大門。天底下的事冇有十全十美,燕昭王令媛市骨,信陵君門客三千,即使多養了無用之材,畢竟也將天下可用之材一網打儘,不為彆人所用,不為本身留敵了。”

劉娥不解地問:“臣妾記得,本朝在冊兵卒之數,遠勝遼人,但是為何卻敵不過遼人。臣妾鄙意,朝廷每年招兵太多,但是練兵卻太少了。現在國庫空虛,倒不如減少兵員,強加練習,豈不一舉兩得……”

真宗歎了一口氣:“朕這番北巡,所見所聞所遇,何止這一件,樁樁件件,俱是不叫人輕鬆的事,若非親眼所見所聞,朕真是成了井底之蛙了。怨得不前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朕這一月北巡,賽過在宮中看萬本奏摺啊!”

劉娥走上前來,悄悄握住真宗的手,合攏在一起。隻感覺真宗的手一片冰冷,她欲要安慰,但是這沉重重的話題,如何用一句輕飄飄的話來安慰,過了半晌,隻緩緩地說了一句:“以是,老天爺纔將這萬裡江山,放到陛下的手中。”她現在不再稱他為三郎,也不稱官家,卻稱呼他陛下。

真宗談起軍務,當然是她不敢插嘴,也是因為,此次代替傅潛之職的,恰是她的義兄劉美,這也更是她此時對軍務不頒發觀點的啟事之一。

鹹平三年,真宗親身巡邊返來之京不久,便雷厲流行,連著下了一係列的詔令,一反即位三年以來,根基上依老臣所奏,垂拱而治的局麵。

劉娥仰首看著真宗:“本來這些日子以來,三郎每日北望,就是一向在想著這件事情?”

劉娥也不由惶恐:“官家,怎會如此?澶州離都城不過百裡,如何百裡以外,就如此蕭瑟了呢?”

真宗點頭道:“你有所不知,軍國大事,並非隻算賦稅之賬。本朝招募兵馬,遠超前朝,並非完整隻考慮行軍交戰之用。曆朝曆代,都因天災*,乃至於地步無收,百姓溫飽交煎,鋌而走險。不是落草為寇,便是盤據一方,直致亡國滅朝。是以自太祖起,每遇水旱荒災,便要災區去招募哀鴻應征參軍,朝廷多一兵,則少一暴民。”

劉娥如有所思,道:“怨不得臣妾隻見著兵員越來越多吃賦稅,本來另有這一層企圖。臣妾明白了,當年唐太宗開科考,說天下才子皆入吾彀中矣,本朝廣在科考,恩蔭官員,也是這套意義吧!”

劉娥忙低下頭來:“臣妾講錯了,軍國大事,原不該臣妾能夠擅議。”

劉娥看他眉頭皺得極緊,不由地問:“官家看到了甚麼?”

真宗的眼睛卻已經望向遠處,彷彿望向那澶州以北的千裡蕭瑟:“朕這才曉得,當年的雍熙北伐,先帝支出了多大的代價。如果那一克服了,那便是多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但是那一戰卻輸了,輸到先帝再也有力北伐,抱恨而終;輸到朕的手中,還要持續償付這代價。”他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來:“朕本來竟是把這統統想得太簡樸了。”

真宗截斷了她:“此事不成行。”

劉娥點頭道:“以是三郎這段光陰,亦是為此所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