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1頁/共2頁]

劉娥笑道：“妾身原是布衣出身，若非皇上垂愛，我現在與他們何異呢！”

真宗歎道：“話雖如此，這天底下有多少人，一朝得誌便健忘了底子呢！”

當晚這番話畢，過得數日，真宗便派出數十名使者，到各州各府去張貼朝庭免欠賦的號令，此一番由朝庭親身派員下去監督，公然見效甚好，百姓實實在在地獲得了朝庭的恩德。

劉娥笑道：“臣妾不過是想起來了小時候聽過的一個笑話罷了。”

真宗哈地一聲笑了出來，笑了兩聲便停下來歎道：“你這笑話初聽雖是好笑，細細品來，竟是可畏得很。若官吏們如此層層剝削，當真一個農夫進獻了五隻鳳凰蛋隻換得一塊石頭疙瘩，這社稷江山，還能坐得穩嗎？”

劉娥寂然道：“皇上減輕賦稅，當然是天大的功德。但是以臣妾疇前在官方所知，太祖太宗天子時，也曾經多次宣佈減輕賦稅。隻是若此事履行得不力，很多處所官吏陽奉陰違層層剝削，則朝庭的一番美意，也不過是落入了他們的腰包當中，對於百姓來講，並未獲得好處。我大宋朝庭的官員，天然多是賢達，凡是處所上有些微蠹吏，則不免朝庭賞下的金元寶，到了蒼內行上隻剩下石頭疙瘩了。於朝庭來講，這般蠹吏隻不過是少數，於本地百姓來講，這些人則是代表了全部朝庭！”

劉娥笑道：“是啊，隻為那幾次北伐為了征兵征糧征餉，任用了很多官吏。鹹平四次那次皇上一道鐵旨，裁撤了近二十萬的冗吏，多麼判定，臣妾至今影象猶新。治大國若烹小鮮，現在這處所上的官吏，短期內自是不宜再動。金元寶變成石頭疙瘩，隻為天子的號令，未能讓處所百姓曉得，而處所百姓上繳多少，都城中也不清楚。臣妾的膚見是，朝庭能夠派出使者，到各州府去曉諭百姓，朝庭已經免除積欠的賦稅，同時亦可監督和體味百姓到底有冇有從朝庭的恩旨中獲得實惠。如許一來，則處所的蠹吏就冇法再行欺上瞞下了！”

真宗知必有古怪，便問道：“是甚麼笑話，說來與朕聽聽？”

待得封禪以後回到京中,諸事結束，又已經是一年疇昔了。

究竟上朝庭這帳麵上的欠稅數，因為年事悠長越欠越多，若趕上民災荒年，當時百姓早逃個精光，那裡收得上來，有很多便成了死帳。現在大赦令一公佈。很多逃稅去了外埠逃亡的農夫，便都連續回家，開墾耕地。到了年底，戶部得報的百姓戶數開墾數與賦稅反而比往年增加了很多。

旨意製定的時候,真宗回到宮中與劉德妃談及此事，劉娥想了一想，俄然一笑。真宗見她笑得彆有深意,不由問道：“小娥,你笑甚麼？”

真宗聽到這裡，笑道：“可惜可惜，這農夫原該得五隻金元寶，現在隻卻剩下了一隻，實是可惜！”

劉娥便道：“我小時候聽婆婆說鳳凰蛋的故事，說是一個農夫，某次上山打柴時，見到草叢中有一個大的鳥窩，鳥窩裡頭有五隻色采斑瀾的鳥蛋。農夫心想，傳聞此山中有鳳凰出冇，這莫不是傳說中的鳳凰蛋不成。農夫忙抱了這五隻巨蛋下山，內心想著，鳳凰蛋乃是個吉祥之物，不是我這等平常百姓能夠享用的，須得進貢給皇上纔是。隻是他一個平常百姓，如何見獲得天子，便將此物獻給了地保。那地保見了鳳凰蛋，未免心動，心想等奇怪之物，我不免留下一個做傳家之寶。歸正皇上得四個鳳凰蛋，亦是充足了。如許想著，便偷偷私吞下一個鳳凰蛋來。隻是那地保也見不得天子，便呈給縣令；那縣令便也私吞下一個鳳凰蛋，轉呈督府；那督府見了鳳凰蛋，也不免私吞下一個來，這邊將剩下的兩隻鳳凰蛋緩慢送到京中呈與宰相；那宰相依樣葫蘆，到最後便將一隻鳳凰蛋呈與了皇上。皇上大喜，心想可貴這山野村夫，竟能夠獲得寶貝時心中想著朝庭皇上，實是可貴，便賜下一個大大的金元寶賞與那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