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152鐘鳴國喪[第2頁/共3頁]

“我天然曉得民氣會變，但再如何變，性子不會變，你向來學不會卑躬屈膝，現在這般模樣，我看著就不舒暢。”

穆桃淺終究耳根清淨了些，她抬眼望著座上金尊。如此魏忠賢真是陌生。他那裡是庇佑一方百姓的真神，不過是修羅場裡嗜血的屠夫，血刃忠良，搜刮民脂民膏，還……通敵叛國，就算是下十次天國，也難以消弭他這一世所犯下的孽障。

不過每日魏卿遲都會站在城樓上遠眺，穆桃淺也不知他在看甚麼。偶然候是晨起就去，偶然候一待便是一整日。

官夫人麵上有些許難堪，穆桃膚見了持續說著，“我家老爺初到燕城，我也人際陌生，還望夫人今後與我多走動，多加提點，幫手老爺把生祠侍弄的風生水起，纔是端莊事。”

官夫人笑著回道，“那是天然，那是天然，妾身不打攪夫人誦經了，夫人如果有甚麼需求，叮嚀妾身便可。”

魏卿遲聽聞，走到金尊身側，猛擊金尊的頭部，便聽霹雷隆地聲響中，金尊後的那堵牆便活動了，這座生祠本來就是魏卿遲一手策劃建成的，可因為太和殿上搶女人一事，魏忠賢禁了魏卿遲的足，現在又派魏卿遲前來補葺生祠，想想便知這馬屁拍的好，魏忠賢也是甚是對勁。

“我怕你無聊，順手拿了幾個果子來給你解悶。”

穆桃淺隻是輕聲說道，“這是魏家內眷分內之事，由夫人陪著略有不當。”

穆桃淺搖點頭，“這大明的江山社稷，是我等草民參不透的。非論是誰繼位，明日還是日起月升，歌舞昇平。”

大明朝的天啟帝就在某個悄無聲氣的夜裡丟了性命。這城裡不準婚嫁，不準大擺筵席，全部大明朝都蒙著一層陰霾。

魏卿遲並未喝酒，他走上前幾步，把穆桃淺扶了起來，趁便問道，“統統可籌辦安妥？”

魏卿遲笑著問她，“你說天啟帝薨了，誰會繼位？”

“蜜斯，你是真傻了？竟然還給他誦經百遍？”

穆桃淺動了動耳朵，儘力地辯聽著，怎奈大殿的門豐富，聽了好久她才說道，“彷彿是……鐘鳴。”

這國喪來得俄然，一夜之間，滿城輕素，滿眼的白。紅燈籠糊上了白紙，人們腰間纏上了白布，商店打烊，全城宵禁。

今晨陽光溫暖，是個良辰穀旦。魏卿遲要前去魏忠賢的生祠，安設九千歲的金尊。全燕城的官員都出動了，等待在宅子外，另有不遠千裡從臨城趕來的義子義孫。

“你如何纔來，我的腿都跪麻了。”

天啟帝正值丁壯，卻不測溺水抱病，拖拖遝拉已有些光陰，固然感覺有些俄然，但細心想想，也冇甚麼獵奇特的。本來被閭邱轅救起便已昏昏沉沉，就算是有錦玉做藥引，也是迴天無術了吧。何況聖上即便後宮充盈，也未有子嗣誕下，朱氏皇親甚多，哪一名會成為大明的繼主，輪誰也猜不到。

魏卿遲抿著唇笑道，“你在看甚麼？是不是被如此氣度不凡的我所傾倒？”

穆桃淺也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日頭落了，內裡烏黑一片，她才聽到排闥而入的聲響。光聽腳步聲，她便曉得是魏卿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