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兩難（一）[第1頁/共2頁]

她懷中的小女孩許是冇見過蕭鳳溟，也冇見過甚麼生人，嗚嗚哭了起來：“孃親……父親……我要孃親……”

“甘露殿”換上清心凝神的檀香。聶無雙身穿繡了四鳳的常服，長長的裙裾在身後拖曳若鳳之尾翼，旖旎展開。她頭梳了高髻，更加襯得文雅白淨的脖子欣長，額上發正中間簪了鳳凰銜珠髮簪，精美的鳳凰伏在她額前，巨大的珍珠映著她光亮得空的額，更加珠光寶氣。

“嘩啦！”蕭鳳溟一聽，不由把一旁空了的藥碗掃落，大怒道：“混帳……朕……朕不是赦她無罪了嗎？混賬！……”

聶無雙見蕭鳳溟眼中又痛又急，趕緊扶了他起家。蕭鳳溟外套也不披，踩了鞋子向外走去。屋外熱浪滾滾，他病後衰弱，被熱氣一熏，幾近要發展一步。他勉強站定，眯著眼看去，公然隻見在驕陽下，雲樂抱著一個身穿錦衣的女孩跪在雕鏤龍紋的青石之上。

蕭鳳溟上前，頭頂驕陽，但是身上卻盜汗濕透重衣。他看了她好久，這才澀然問道：“雲樂，你在怪三哥嗎？”

聶無雙心中惻然，自古謀逆是大罪，一反就是連累九族，就算蕭鳳溟想要寬赦亦是難以定奪。高氏一族已經伏法，接下來又要安撫驚駭不安的各大世家，又要清除朝中此次跟著謀反的餘孽，的確不知該如何動手。

正在這時，有內侍狼狽地滾了出去，連滾帶爬的道：“皇上……皇上，雲樂公主在內裡求見！”

這一次逼宮謀逆，高太後的兄長高相國帶領殘兵向西逃躥，被蕭鳳青連夜追擊，立斬馬下。高氏族天災及九族，滿門十六歲以上男丁十足午門斬首，女眷十足放逐千裡，永久不得入京。不是冇見過血洗，可高氏一族在應國中為朱門大世族，聳峙百年，誰都冇想過一夕之間崩塌。行刑儈子手中刀砍得刀口都捲起，流的血從午門一向流遍了全部條玄武街。

蕭鳳溟咳了一會，這才止住。他擺了擺手，俊顏上帶了多少不普通的嫣紅，道：“那裡能安息，太後一反，好多人都得定罪，剛纔朕看了六部擬的條陳，唉，照如許殺下去……朕怕應國也會如朕普通元氣大傷！”

朱門世族大家色變，在暗自為高氏的崩塌暗幸災樂禍的時候又模糊有同病相憐的淒然。誰能如高太後普通站在權力頂端不會苛求更多？滅了一個高氏，誰又能包管不會出第二個？自古外戚擅權，屢禁不止。這是蹲伏在皇位邊最深的謾罵，冇法擺脫。

蕭鳳溟渾身一顫，踉蹌後退幾步。聶無雙趕緊扶住他，她見他神采煞白，曉得他這幾日雖不說，心中必然也是非常難受，不由怒道：“雲樂，你這是在逼皇上！”

千頭萬緒，國中有變，與秦國的戰事又因蕭鳳青與聶明鵠不在，連連得勝幾場。蕭鳳溟在中毒以後強行逼毒亦是大傷元氣。朝廷騷動，後宮事多，他一時候竟真的病了。

內侍結結巴巴：“雲樂公主說……說要求皇上賜死！她……她手中還抱著一個小女孩，彷彿是高家五歲的七蜜斯……雲樂公主說是要與高家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