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金月姑款語訓青山[第1頁/共2頁]

青蓮驚奇地問：“哥，你嗓音咋變了？”轉頭見月姑端燈出去，問道，“娘，你聽出來嗎？”

月姑走到青山跟前：“讓娘看看……用飯還那麼刁吧，不然怎如許瘦哩？”伸手撫摩青山的頭髮，“該剃頭了……像是又長高了些，這衫子也短了臟了，該換呢……”

月姑既活力又喜好，說：“聽出了，你哥是大人了……啥時到家的？一向憋悶在這屋裡？”一邊將燈放在桌上，儘量撚得亮些，“這麼久不返來，難怪青蓮說你！”

“孩子，話不能如許說，街坊鄰裡之間，不能隻算這錢賬。人都有個難處，老是有個相互幫襯嗎！為人辦事，你應當學你爹那樣……”

“他替咱種地？是咱雇他，不讓他白種……替他管孩子，他給你人為？你自討苦吃哩！”

“給你煮麪，兩碗麪五個雞蛋夠不？”青蓮說著，進西屋將仍睡在懷裡的春亮放到炕上。

“孩子能跑能說，這會兒困了。冇孃的孩子，不幸人，隻找我和青蓮，再就是你七奶……連他爹也不讓抱，更不找春堂。”

月姑和青蓮回到家天已大黑。院子裡黑洞洞的，冇有亮光，牆邊草叢中的蛐蛐顫聲叫著，卻冇有人聲。青蓮絕望地說：“娘，俺哥冇返來……他能去哪兒呢？”

“這孩子會走了吧？如許每天扛著他，可真遭罪！”青山感喟。

“娘想你，進城去看你了！”

月姑走到屋門前掏鑰匙開門，發明右邊門軸從砧石上卸下，上著鎖的屋門右邊被翻開一道旁縫……有人進屋了？月姑一陣嚴峻，開鎖進屋，一陣清脆的鼾聲從東邊臥屋傳出，是一個男人粗重的聲氣。緊隨月姑身後的青蓮說：“娘，是俺哥……他在屋裡。”月姑摸索洋火點燈，青蓮度量春亮，用肩膀推開屋門出來，大聲喊著：“哥，哥！”

“看我？這麼大了，還丟了不成？”青山低聲咕嚕著，暗淡中摸索到炕沿，整衣穿鞋。

“夠夠，兩碗麪倆雞蛋就行！”青山一邊洗臉，歡暢地連聲說。

炕上春亮忽又醒來，喊著找姐姐。月姑忙抱起春亮哄他。青山瞥一眼春亮，小傢夥正瞪著眼睛，惶恐地諦視麵前這個陌生人。

青山笑了，說：“好蓮兒，小嘴越來越短長。哥服你……”說話的聲音已不再是先前稚嫩的童音，變做成熟的男聲，或許還為喝酒多些，嗓音有些沉悶。

屋裡土炕上的青山忽地坐起，睡意昏黃地抱怨：“你們去了哪兒，才返來。”

“娘，我餓了，有啥好飯吃？就是鍋裡那些餅子窩頭煮紅薯……”

“哥，你說的啥話喲？走這麼久，連個信不捎，也不回家來看……你不想俺們，俺們還顧慮你哩！”

“甭說了，學俺爹，咱家這日子超出越窮哩！”

春亮的眼睛一向冇分開青山，大抵發覺他的不友愛，便轉過臉去，小手緊緊抱住月姑的脖頸。

月姑瞪青山一眼：“春堂去病院，是我安排的，你嚼啥蛆？你艾葉嬸子冇了，總得相互關照些，能看著他家敗人亡？甭忘了，咱家這地，虧你興善叔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