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杏仁酪[第3頁/共4頁]

李清漪心中悄悄感喟，想了想後還是遞了一碗杏仁酪給他順順毛。杏仁酪甜滋滋的，上頭加了碎花生、黑芝麻、糖桂花和玫瑰花瓣，剛好合了裕王的口味。隻是裕王昔日裡嫌甜膩的東西是“娘們吃的”端著麵子不肯說喜好，李清漪隻作不知，內心暗自用心揣摩他的口味，時不時得備著給他喝點兒、吃點兒。

嚴世藩漫不經心的聽了一回事，很快就摸清了天子的心機，深思著道：“爹，看模樣這姓楊的現在倒是死不得。皇上看過摺子，現在又過了氣頭上，免不了要對咱家起狐疑。最首要的是現在朝中我們獨大，他少不得就起了製衡之心。不過也不必擔憂，離了我們，皇上那裡另有現在這舒心的日子？當然，”他頓了頓，提示了一句，蛇似的冰冷狡猾，“陸炳那邊倒是要多留意了，他此次陽奉陰違，如果還要來個李默之流，又要多出很多事來，你可得提溜點.......“

“殿下，景王妃求見。”

他輕視的話語如同鞭子普通打在王學益的麵上：“我當真是恥於與君為伍。”

天子手上摸著一柄玉快意，垂眼看了看嚴嵩，不辨喜怒的道：“看過了。”

嚴嵩內心揣著這麼一肚子疑問，本是想問，最後還是被天子冷酷的態度給憋了歸去反倒畢恭畢敬的談起天子賜的丹藥，交換了一下“修煉心得”，好懸才把天子重新又哄得歡暢了。

李清漪被他孩子氣的模樣逗得一笑，回過甚瞪他一眼，似嗔似笑。

並不是統統人都有楊繼盛勇於直言、視死如歸的勇氣，並不是統統人都似史朝賓那樣可覺得“道義”二字賠上出息，這世上更多的都是何鼇這般有知己卻識時務而不敢多言的人。以是，徐階纔會說楊繼盛乃是“大明最後一點熱血”；以是，陸炳纔會說“此等忠義之人，世所罕見，我若真動手了，今後怕是平生難安”；以是纔會有那麼多人想要保住楊繼盛。

自唐朝以來關於六部就一向有這麼一個說法：“戶部富而吏部貴，刑部威而兵部武，禮部貧而工部賤”，雖是有所偏差但亦是相去不遠。吏部為六部之首，吏部尚書號稱天官，權勢極盛時的確能夠與內閣相庭抗禮。

那如何還扣著不批？

裕王性子弱，因著嚴嵩之勢有些畏縮，此時卻被李清漪這悄悄一語激出一腔的熱血和膽氣來，心頭也有所震驚。

這類敏感彆扭又怯懦怕事的孩子還真不好哄。

一貫摸著天子的脈來做事的嚴嵩百思而不得其解，藉著去西苑存候的工夫盤敲側擊的問了一句：“陛下但是看過刑部的摺子了？”

李清漪見他麵色和緩了，這才慎重開口道道：“殿下千萬不成妄自陋劣。裕王府高低的存亡榮辱皆托於殿下，若殿下有萬一，我等亦是隨之。”她素手皓腕，似三春之柳般弱不由風，可一字一句倒是截金斷玉普通，擲地有聲、不容置疑。

正如陸炳所言，就算是他不脫手，有嚴家在，刑部那邊還是還是要將楊繼盛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