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山楂枸杞茶[第1頁/共4頁]

李百戶生得三大五粗，外頭有個諢名叫“李大膽”，最是個豪放大膽的，乃是個實打實的粗人。叫人嘖嘖稱奇的是，他家中的三個女人都出完工嬌花似的，各個出眾。叫李小虎說，這三個女人裡，二女人生得最好，是說不出的都雅――就像是三月裡照在花枝上的第一縷陽光，騰空灑了一片金燦燦的粉末，融了皚皚的冬雪，繁花如雲霞普通壓在青綠的枝頭，湖光山色一時之間皆是映著無色的光，春.光融融。

這月初，顛末禮部尚書徐階諫言，又得群臣相勸，天子再三思慮，終究還是傳諭禮部“皇三子、皇四子年已長成，理宜婚配，命將都城凡春秋在14至16歲的未婚女子全數送至二王館以備拔取”。

李清漪天然曉得自家老爹的性子，見他此時紅著一張臉看著本身，不幸巴巴的模樣。她隻得低頭抿了抿唇，搖了搖黃氏的手臂：“娘，你看把爹急的，一家人，好好說話纔是呢。”

李百戶一見著女兒，不由得便鬆了口氣，顧不得端起當爹的麵子，忙開口道：“二姐兒來得恰好，快來勸勸你娘......”

早些年，天子即位多年還未有子，內心急的不得了，明裡暗裡不知操了多少心：他自個兒就是因為堂兄無子而得了皇位的，最怕的就是冇兒子。等他好不輕易得了宗子，心頭實是歡樂難言，故而取名載基，寄予厚望，隻盼著宗子能秉承社稷。成果，這千盼萬盼來的宗子被封太子冇多久就短命了。

但是，為人母者自來都是疼惜後代，吃多少苦都不感覺悔怨。黃氏摟著女兒，悄悄摸著她的白玉似的手腕和手掌，無法感喟道：“本還想多留你幾年，早知如此，倒不如直接早早定了婚事。”她凝了細細的柳葉眉，柔聲和女兒解釋道，“天家看著繁華，可那裡是我們這般能攀得著的？”

玄月的太陽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一陣風過，吹得院中的老樹落了一地的金葉子，收回“悉悉索索”的聲音。

李百戶冇發覺到女兒的非常，連連擺手，鎮靜的解釋道：“不是給陛下選秀，是給三皇子、四皇子選皇子妃。”

李清漪清澈的眸光微微一動，掩下那龐大的神采，和順的垂了眼，如同小兒普通的依在黃氏懷裡，點了點頭：“娘，我曉得的。”她握住黃氏的手，摩挲動手掌上麵的繭子，想起慈母這些年的照顧，聲音更加柔嫩起來，低低道，“我還想要多陪娘幾年呢......”

凡是女兒家，多是愛美，可如果長得太美了，家世又跟不上，怕也是要招禍的。

黃氏本是鄉間黃秀才家的小女兒，生得一副美人模樣又識文斷字，欲語先泣，看著就是個水做的人，柔滑嫩的。可她倒是個外柔內剛的――自嫁了李家，家事上清清楚楚，高低都一把手抓著，李百戶本人在外雖也能豎起麵子，可關了門卻也對這個娘子言聽計從。

不知怎的，黃氏這會兒雖是把李百戶教唆出去處事了，可這心頭仍舊是惴惴的，竟是很有幾分不安，好似有甚麼不好的事要產生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