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景王之死（一）[第1頁/共3頁]

更何況，藍道行還是裕王保舉上來的。

陶國師趕緊恭敬施禮：“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千萬歲。”

如此荒唐而聳人聽聞之語，徐階倒是漫不經心的說出了口，好似茶湯普通的平淡，好似議論氣候普通簡樸。

待得陶府管家一起緊趕慢趕跑去嚴家傳話，嚴嵩獨立於書房視窗，悄悄歎了口氣：“山雨欲來風滿樓，果是到了颳風的時候。”

天子朝頂用人講究個製衡，部下養羽士天然也講究個製衡――藍道行和陶國師一個是野羽士出身，一個是端莊龍虎山出身，行事做派上大有分歧，天然也是相互看不慣，正能夠相互比較一二。

“此乃國之重事，自當交由陛下聖裁。”藍道行身穿藍色道袍，清臒出奇，更見仙風道骨。他對著天子恭恭敬敬的拜了一拜，義正言辭，“臣不過方外之人，不敢多言。”

嚴嵩說等幾日，也就溫馨的等了幾日。

當初，成祖時三大殿也燒過，成祖曾於災後敕諭群臣“永樂十九年四月初八日奉天等三殿災，朕心惶懼，莫知所措”，視此為上天和祖宗的鑒戒。成祖善且如此，今上夙來堅信此類之事，再想一想藍道行當初所說的“上天必有警示”，天子心中悄悄驚懼，竟是果然起了立太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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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國師這些日子過得頗是不安：那日方纔說了裕王之女克親，冇想到對方早早短命，倒顯得他當初推斷有誤。故而，本日得了天子召見，陶國師也不敢擺架子，倉促清算了衣冠，立即跟著黃錦往西苑去。

嚴世蕃倒是躍躍欲試：“恰好，我轉頭就去寫摺子。再叫些人附議。”

四月裡，江南倭寇又活潑亂，天子哪怕在西苑修煉也免不了生一場大氣，把內閣的人提溜上來輪著來罵一頓。等出了氣，歸去修煉的時候仍舊免不了蹙眉一歎，對擺佈抱怨：“這些瑣事日日不休，就是連修煉都不得安逸......”說到這，他側頭去看了看邊上服侍的藍道行，問道，“朕一心禮敬五帝，為何仍舊天災*不竭？”

藍道行袖口的手指悄悄的動了動，食指和中指下認識的摩挲了一下。他抿抿唇，顯是下了一個大決計，慎重拂開道袍一角，徑直跪了下來，輕之又輕的勸戒道：“陛下，國本不決，天下不安。”

不過三日工夫，四月十三日，果是天降大雨，雷鳴滾滾。戌刻，雷火驟起，火勢從奉天殿至華蓋、謹身兩殿，三殿兩樓十五門俱災。這三大殿可不是淺顯宮殿，合在一起便是人們平常所稱的前朝，乃是天子平常事情的處所，這一燒，天子竟是連上朝的處所都冇了，隻得非常尷尬的下詔“暫設朝儀於端門”。

天子俄然大笑出聲，用手中的拂塵敲了敲藍道行的脊背，就像是敲打著自家不聽話的狗，又似是打趣調侃：“行了行了，國事不敢多言，天意不敢妄言......你還能說甚麼啊？一張嘴另有甚麼用？”

山雨欲來風滿樓。

天子神采微微一變，隨即便笑了起來；“唔，倒是可貴，你和藍道長設法分歧。”貳表情不大好，也冇多留陶國師，直接便道，“朕要修煉了，你也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