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景王之死（一）[第3頁/共3頁]

如此荒唐而聳人聽聞之語，徐階倒是漫不經心的說出了口，好似茶湯普通的平淡，好似議論氣候普通簡樸。

此言一出，張居正如有所悟，不由得微微點頭。他已然明白徐階話中之意，刀鋒所指那邊。

天子俄然大笑出聲，用手中的拂塵敲了敲藍道行的脊背，就像是敲打著自家不聽話的狗，又似是打趣調侃：“行了行了，國事不敢多言，天意不敢妄言......你還能說甚麼啊？一張嘴另有甚麼用？”

先立，再廢，最後才立。

嚴嵩說等幾日，也就溫馨的等了幾日。

更何況，藍道行還是裕王保舉上來的。

不過三日工夫，四月十三日，果是天降大雨，雷鳴滾滾。戌刻，雷火驟起，火勢從奉天殿至華蓋、謹身兩殿，三殿兩樓十五門俱災。這三大殿可不是淺顯宮殿，合在一起便是人們平常所稱的前朝，乃是天子平常事情的處所，這一燒，天子竟是連上朝的處所都冇了，隻得非常尷尬的下詔“暫設朝儀於端門”。

“那又如何？景王所依不過是帝寵，如同無根浮萍，本就無甚勝算。”徐階看著尚且年青的門生，微淺笑了笑，摸了摸本身的白鬚，輕聲揭穿本相，“嚴黨他們想的怕就是，先立裕王，再廢，最後再立景王。”

他們兩人正對坐在書房臨窗的榻上，麵前擺了一盤檀木棋盤，一人執黑一人執白，一邊下棋一邊說話。

天子仍舊坐在玉熙宮的謹身精舍中修煉，見了人隻一笑：“好些日子不見國師了。”

藍道行仍舊叩首不起，委拒了天子的題目，隻是道：“此乃天意，臣不敢妄言。”

陶國師微微歎了口氣，施禮退了出去。依他對天子的瞭解，這些話天子不過是信了五分。待他出了西苑大門，似是想起一事，招手讓扶著本身上轎的陶府管家上前來道：“你親身去嚴家一趟......”他深呼吸了一下，吸了口濕冷的氛圍，聲音微微有點冷，用心抬高了，“就和他們說，陛下成心立儲。”

嚴嵩等人皆是日夜伴隨聖駕，天子此心一起，立時便發覺了。

“不，”徐階悄悄笑了起來，儘是皺紋的臉上顯出幾分風輕雲淡的笑意，言語之間卻如刀鋒普通鋒利，直刺民氣，“是請立景王為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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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道行心中悄悄鬆了口氣，靜聲道：“臣一片忠心，還望陛下明鑒。”

天子朝頂用人講究個製衡，部下養羽士天然也講究個製衡――藍道行和陶國師一個是野羽士出身，一個是端莊龍虎山出身，行事做派上大有分歧，天然也是相互看不慣，正能夠相互比較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