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如霜怨[第2頁/共3頁]

除夕之夜，遵循禮訓，須得祭拜過祖宗牌位，感激列祖列宗賜賚福祿安康，方可正式開席，歡聚痛飲，共享嫡親，熬夜守歲。沈從雲領著闔府家人主子，淨手焚香，虔誠祈願結束，就散了大部分的家仆，有家的回家與親人守歲，無家的在仆院另設了酒水吃食，供其歡聚。定國候府今天下午給府裡統統的下人均發放了月銀，又分外打賞了豐富的紅包，世人均喜氣洋洋，向侯爺和主母拜謝後，各自散去。

當天早晨就遭到了李氏的怒斥，蘇以宸細心的將綠綺琴擦拭了一遍，撫摩很久，終究將它與琴譜一起，重新放回了琴盒。

“你少在我麵前惺惺作態！如果不是你，寧王怎會去宮中請旨，父親又怎會隻能送我入宮？！整天裝無辜扮不幸，自從你返來後，父親和哥哥甚麼都偏袒你。你一個不知從那裡滾出來的野種，吃穿用度卻樣樣皆和我一樣，父親還成日裡感覺虧欠於你，總讓母親要多照顧你！可我究竟那裡惹到你了，你要如許害我！”沈如霜俄然衝動起來，淚水盈盈，悲愴欲絕，呼吸刹時就短促起來，一張小臉憋得煞白，身形也搖搖欲墜。蘇以宸知她病後嬌弱，心境不定，受不得刺激，慌上前去欲扶她，豈料她卻拚了命的一把推開。秋靜從速抱住了她，沈如霜已忍不住昏迷疇昔。院裡頓時墮入了慌亂，丫環們又是掐人中，又是幫她撫胸舒緩，秋靜派了人彆拜彆請主母和郎中，然後合力將大蜜斯扶回了本身房間。

她不得不止下步來，抱著綠綺琴站在原地，回身向沈如霜。

她心中暗叫不好，甫推測如霜姐姐對她有曲解，卻不知如此之深，本日來顯是非難。當下咬唇，低頭歉笑：“不知驚擾到姐姐歇息，宸兒知錯了，宸兒這就收了它。”

蘇以宸昨夜亂夢騷動，早間醒來，似是頭重發暈的短長。沈秀去廚房給她盛了點清粥小菜來，勉強喝了一點，又上床躺了一會，方覺略微輕緩了些。因不想讓沈秀又為她擔憂，以是也不敢表示出不適，隻道是晚間冇睡好，精力差。沈秀聽後倒是笑了：“蜜斯但是又想偷懶了，還記得前些年咱主仆仨守歲的時候，年年半夜不到你就躺在大蜜斯懷裡睡著了。”

簫聲每過幾日便會響起，她守在窗邊，一動不動的側耳聆聽，手裡握著本來包住琴譜的錦帕。錦帕還是皓白如雪，柔嫩光滑，看不出曾經淚染過的陳跡。她心中驀地一動，叫沈秀取來針線。

但是沈如霜，倒是不歡愉的，這類不歡愉凝集在眉尖，漸成了一股淡淡的憂愁之色，以往的明豔活潑消逝了，但更多了幾分溫馨如水的婉約氣質，讓人尤覺荏弱垂憐。蘇以宸已經不能再稱呼她為如霜姐姐，闔府高低，即便是李氏，也不能再似平常稱呼她的閨名或者直呼女兒，她已是皇上的女人，在這府中的職位高於統統，統統人都對她恭禮順服、謹慎服侍，敬佩以皇家的嚴肅高貴。這類敬佩，同時也是孤冷的，朝安宮的宮門一入，就是她此後的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