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一章 血淚複交加[第4頁/共6頁]

不是……他實在，不是想讓容止死……

……千刀萬剮。

楚玉轉過甚去，瞥見一身紅衣的花錯，在另一個身穿大氅看不清臉容的人的攙扶下，漸漸地走了上來。

此時她穿的恰是當初他給她的那件玄色狐裘，還是數年前那麼極新的模樣，這些年來她都未曾丟棄。

曾經的少年暴君，現在長成了一個陰沉的青年。他冇有死，他活了下來，他站在楚玉麵前，比幾年前還長高了些，就那麼陰戾而沉默地望著楚玉。

他是被囚困了。還是被開釋了？

一條手臂落在地上，鮮血噴灑出來，花錯原就身上帶傷，現在傷上加傷，幾近要昏死疇昔，他咬牙保持復甦，也不去看那他握了好幾年劍的手，隻扯開身上衣衫，給傷處包紮。

但這是楚玉幾年來都未曾健忘的臉容。

已顛末端這些年，疇前的少年麵孔，已經褪去了生澀的稚氣，顛末風霜揣摩的眉眼，更加地陰沉冷厲起來。

乾林是天如鏡的師兄，一向擔負著劉子業的侍衛，劉子業脾氣雖暴戾，待他卻甚刻薄，他本來應當照天如鏡的叮嚀對此事袖手旁觀，但畢竟是舍不下數年恩典，暗中前來脫手救下劉子業，讓壽寂之斬下中間小寺人的頭顱，抹上血汙當作劉子業已死。

楚玉淚流滿麵。

最後，是那春日杏花吹滿頭，誰家幼年足風騷。

見到楚玉現下景象，他也估摸出容止凶多吉少，他手腕吃痛，卻不掙開，隻望楚玉能好過些。

“不過實在你去哪兒都無妨事，我臨解纜前，求師兄今後代我庇護於你，他算是被我這個冇知己的師弟給坑害了，就連身後也不放過他。”

彷彿有無數的刀刃在他身材周遭飛舞，那光輝的豔紅血光，構成最後的鎮魂調。

“我此人夙來不做有利之事，此番救你，也是如此，我覺著救你會比獲得北魏更好些，便舍北魏而取你。”容止非常安靜隧道。

楚玉能夠看出，他吃了很多苦，他的手上有經年的傷疤，身上穿戴陳腐的衣服。這對養尊處優的天子而言，幾近是不成設想的。

班駁的血跡在他雪玉般秀美乾淨的臉容上流淌，在駭人的詭厲當中，卻又閃現出彆樣的出塵安寧，容止笑了笑，順手端起一捧雪，擦拭狼狽不堪的麵孔。

本來花錯先前固然受傷頗重，但容止的最後一箭，因他極力阻了一下，隻射進他胸口少量，並未觸及心臟，隻是因失血過量臨時倒地昏倒，他身邊那人披著厚厚的大氅，自稱是路過此地的旅人，花錯才一復甦，在那人攙扶下走了一段路後，恰好瞧見楚玉的萍蹤，便一起跟了上來。

光陰是如許殘暴地輪轉，能夠將愛變成恨，也能夠讓恨完整消弭。

對方伸手拉下大氅。楚玉瞥見那是一隻帶著傷痕的手，接著，她瞧見了那人臉容。

第二年第三年，他從南走到北，一起上看了很多，經曆很多磨難，垂垂地，彷彿也曉得了一些，曉得當初本身做天子時，是如何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