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章 疏途而同歸[第2頁/共2頁]

容止固然一向掛著淺笑，但望著觀滄海的目光卻深沉幽遠，半晌未曾偏移；觀滄海也是笑著。卻微微偏過了頭，用耳側對著容止――他的感受極是靈敏，平素乃至不需求如何決計，便可從氣流的變動判定四周的環境，但此時他卻特地地來“聽”容止。

這是他們師兄弟之間的默契，倘若一方想要求另一方做一件事，便會在他們共同都會的才氣中挑一項停止比試，贏的那方能夠提出要求，但不能超出對方的才氣所及範圍。

容止低頭淺笑道：“我得人傳訊，知何戢去了江陵，找到你，他想要做甚麼我再清楚不過，不過便是要你殺死公主，但是我的要求也正在於此，但願師兄你就此乾休，不要與她難堪。”

觀滄海拈起白子順手丟進期罐裡，嘲笑一聲道：“我冇有讓你，是你本身贏歸去的，說罷，隻如果我能辦到的，我便答允你。”

觀滄海淺笑介麵道：“容止師弟故意了。”說著他解下背上魚竿，便在棋盤另一邊坐下。

容止最早釋去防備。伸手悄悄在身前掃過，掃去一層薄薄的雪，卻暴露來下方的木質棋盤：“我在此等了一個時候。便是等與師兄你手談一局，不知四年不見，師兄棋力可有長進？”

觀滄海麵上閃現冷酷的笑意，道：“本來是你，固然感受與疇前不大不異，但是除了你外，也不會有人在此時擋在道上了。”

不料容止竟然這麼說，觀滄海眉頭微簇道：“你曉得我此行要做甚麼？”

是以，直到何戢來訪，觀滄海才大抵曉得這些年來容止身在那邊。

兩人相互稱呼對方，但語氣卻未見很多麼親熱友愛，平和當中埋冇著微微的冷峭。

觀滄海單獨一人走著，南北相通的官道上。

兩人劈麵而坐，在小小一塊四方棋盤上，吵嘴二色棋子錯落絞纏在一起，每一處皆伏著淩厲的殺機，明的，暗的，那吵嘴之間無聲無息的存亡殺伐之意。彷彿要朝四周八方漫溢開。

容止揚起的嘴角出現了淺淺的無法：他要如何才氣對觀滄海說，這其間啟事，連他本身都道不明白？

棋局結束，兩人開端清算棋子，都是隻揀本身那一色的棋，相互不管對方的那塊。

他隻曉得，在得知觀滄海要脫手殺楚玉時，他的第一個動機，便是不能讓死去，直至現在也冇法抹除。

他與容止分開四年不足，也在江陵居住了四年多，這四年來他居於郊野荒漠，對世事不聞不問，於文，也便是宇文雄固然偶爾前去拜訪，但也僅僅是把他當作高朋對待，並無提出任何要求，也未曾對他說過容止的景象。

他已經走了一日一夜，卻並不感覺怠倦。他身上穿戴薄弱的衣衫，背上揹著一根釣竿，衣衫是細麻布，釣竿材質也是到處可見的竹子。

觀滄海一步步漸漸走著，每一步都深深踏入雪地裡，在他身後，留下來一串半尺深的足跡，又垂垂被風吹過帶起的積雪所填滿。

他的雙眼看不到寒冬與黑夜，心中也冇有寒冬與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