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九章 鳳何以囚凰（中）[第2頁/共3頁]

容止微淺笑著，漸漸走著，他想起方纔臨彆前楚玉依依不捨的“再見”，忍不住又是一笑。

容止既然追來，又如何會如此等閒讓她分開？

這個夏季彷彿非常冗長，冗長得讓人有一種春季永久不會到來耳朵錯覺。

這個負氣的設法一出，楚玉又禁不住自嘲：她到底在等候甚麼？既然曉得結局不能竄改，容止也不會多費那些力量。

――終有一日，你支出一片至心，卻被人棄之如履，因愛分袂，求不得而失措發瘋，身心千瘡百孔。

船內被火爐燒得很暖和，楚玉解開毛氅，找了個靠火爐的處所坐下，感覺身上的寒氣一點點被遣散，但是又忍不住擔憂容止會不會感覺冷。

楚玉在船麵上站了一會，遠遠地看著容止在江邊站了一會，隨後轉成分開，因而心中也是暗歎一下，朝船艙內走去。

身材內那可駭的力量已經完整失控崩潰，他能夠感遭到，彷彿有無形的利劍交來回回穿透他的骨骼肌理，他已經數不清有多少道如許的利劍，他的滿身高低，從心臟到指尖，每一分每一寸都好似遭淩遲普通痛苦，即使是他善於啞忍脾氣堅毅，此時現在，也終究禁不住微微透暴露痛苦之色。

聲音散在風中，寒意中透著一絲絲驚駭。

他梳理了她的頭髮，手指又緩緩滑下，指側緩緩地撫過冰冷的臉頰，好似流連不捨地，密切地幾次摩挲。

楚玉再也坐不住，她猛地站起來，快步朝外走去，走到船艙外冷風灌入領子裡，她纔想起裹緊大氅，厲聲道：“停船！我要下船！”

再見？

又站了一會，他轉過身去，不再看江麵上縮小的船影，隻埋著輕緩的步子，漫無目標地隨便走去。

北風凜冽而過，吹起空中上的殘雪，覆蓋在花錯的紅衣上，越積越多，垂垂地就要將他埋葬。

――終有一日，你會嚐到肝腸寸斷，心碎欲死的滋味！上天毫不會讓你如此清閒，終有一日必然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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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寸肌理骨骼都在劇痛，隻走了幾步，容止就感覺本身彷彿被鉸碎了一遍，又重新組合起來，再度接受更狠惡的痛苦，那種失控的力量在身材內交來回回的殘虐，無可停止不能反對，心臟彷彿被邊沿鋒利的金屬絲網包住，絲網交來回回地切割，但是此中一小塊處所，卻那麼果斷暖和，如何都不能消逝。

他如果至心為了她著想，又如何會這麼做？

……不對。

以容止的誌向，必定不甘心隻守著一半江山，將來定會揮軍南下，到時候在南朝的她墮入戰亂當中，豈不是更加傷害？

此番彆離，容止會回平城，而她則要去往與他相反的方向。

他容顏秀美，微涼的眼色與啞忍的痛苦，讓他看起來具有一種不成思議的苦楚之美，但現在六合之間隻要茫茫的大雪與他相伴。

容止望著楚玉，他烏黑如墨的眼眸地氤氳著誰都看不懂的情致，脈脈的眼波便是這冰天雪地裡獨一的暖意，他微淺笑著。非常落拓安閒的，隻抬手給她理一下被風吹開些的髮絲，他的手指白得幾近透明，行動亦極和順，彷彿拈著一片稍一用力便會破裂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