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隱天下 (全文完)_分節閱讀_126[第3頁/共4頁]

剛過了除夕，家家戶戶還沉浸在新年的喜慶中，一個動靜傳遍了禹都的大街冷巷。

欽而前麵，蓋著硃紅的印章，鮮紅鮮紅的，像血！

他任左相期間，做了數不清的利國利民的功德。

禹都位於江南，普通過了年氣候多會轉暖，下雪更是少見。她有些驚奇地仰首，看著無數個雪花如蝶翼般飄落在她的臉上，身上，六合之間，一片喧鬨。

往時的每一年，在這一日，都是百姓走親探友拜年的日子。往時的每一年，在這一日，禹都都會有很多官方曲藝演出，或鑼鼓，或雜耍，或走馬燈，或皮電影……總之，全部禹都定是熱熱烈鬨，喜樂歡天。

“如何回事？”花著雨凝眉問道。

盛宴結束，眾臣退去，花著雨伴跟著皇甫無雙走出大殿。

她眸光淩厲地掃了一眼姬鳳離，冷然喝道：“大膽，死光臨頭了，還敢口出大言調侃監斬官！”

壺蓋和壺身碰撞，收回“叮叮”的清脆聲響，壺身傾斜，酒水瀉出，淌了她一身。

皇甫無雙背靠在桌案一側，手中固執酒杯，悄悄扭轉了一圈，目光淩厲地從杯沿上方掃過麵前百官，淡淡問席間的刑部尚書呂定之：“謀逆大罪，不知該如何措置？”

這件案子，比之客歲平西侯花穆的案子還要驚天動地。

這兩個大字，好似錐子，驀地就刺到她心中，讓她生出無邊無垠的疼痛來。

左相姬鳳離，不但是南朝未婚女子心中的最好情郎，更是男男女女老長幼少心目中當之無愧的豪傑，他清算吏治，他管理水患，他抵抗內奸……

統統的聲音都再也聽而不聞，隻要落雪在兩人之間漫天飛揚。

一刹時，人頭濟濟的法場上，彷彿隻要她和他！

“定於正月初六中午淩遲正法。”當花著雨唸完最後一句，她感覺滿身的力量彷彿都被耗儘了，手軟軟的幾近抬不起來。

而本年，卻和往年大大的分歧了。

禦林軍固執刀劍遣散了一批，又迎來一批，這些人都像是瘋魔了一樣，非衝要到最前麵去。大多數手中都拿著一壺酒，籌算要呈給姬鳳離最後的送行酒。

他在看她。

校場口搭起了行刑的高台，全城百姓簇擁而至，乃至有的是從悠遠的州縣提早就趕來的，為的，就是送左相大人一程。

“稟寶總管，是姬犯的囚車到了，那些禹都的女人們在哭！”小順子輕聲稟告道。

囚車，穿過人群，到了行刑台前，她眯眼望了疇昔，隻見姬鳳離一襲囚服，被禦林軍從囚車裡帶了出來，琵琶骨上的鎖鏈尚存，手腳上的鎖鏈倒是撤去了。不過，即使撤去，因為鎖著琵琶骨，姬鳳離還是劃一一個廢人。

花著雨的目光直直看入到姬鳳離的眼眸中。

正月初六。

她抬頭望著天空，甚麼也看不見，就隻要白茫茫的一片。雪花飄落在眼角，被臉頰上的溫度化作一滴水，逶迤滴下。

淩遲！

刑部尚書呂定之忙從席間起家，躬身走上前，緩緩說道：“謀逆大罪，依律當誅，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