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德音莫違9[第2頁/共4頁]

風獨影微微遊移，道：“因為……他是大哥。”

風獨影提壺斟滿酒，然後舉杯仰首飲儘，彷彿是一口吞儘了統統的悲苦，絕然的不給本身一絲猶疑的機遇。放下杯時，她的麵上已看不出情感，“四哥與我……這麼些年，進不得，退不得……我……要斷了這個念想。”

風獨影點頭，然後轉頭表示杜康去籌辦。

這時，一隻青鳥俄然喳喳飛來，繞著梅樹翱翔，在花枝間清脆鳴叫，刹時啼破天井裡的清寂，令人頃刻間覺得是到了春季。

玉言天聽著隻是冷靜飲了一口酒。

玉言天冇有作聲，心中卻知她說的是真相。

記得客歲，探梅時節。[注○2]

起家之際，一片梅瓣自窗外飛入，飄飄零蕩的落在桌上，她拈起那烏黑的花瓣，悄悄看了半晌，然後放在桌上潔白的財寶紙上，提過筆，蘸上墨，便在紙上寫下：

“玉師。”風獨影跨出版房。

一首詞還未寫完，窗外便響起杜康的聲音：“將軍，玉先生來了。”

玉言天稟開了淩霄殿後，便出了皇宮。穿街過巷，一起來到風府，府前正趕上提著幾副藥返來的杜康。

風獨影見之訝然，這是第一次見到青鳥靠近彆人。

“當年我們乞討流浪時，又怎想到有朝一日會坐擁江山。”風獨影垂眸看動手中酒杯，清澈的杯中倒映著頭頂如雪的梅花，手悄悄一晃，杯中頓生花漣雪漪，一圈圈，一層層，彷彿無窮無儘。“玉師，天支山下相逢之時，你是否又算到了本日呢？”

雪似梅花，梅花似雪。似和不似都奇絕。惱人風味阿誰知？請君問取南樓月。

“鳳凰兒，你若不如此倔強高傲，或許活得要輕鬆歡愉多了，但是……那也就不是鳳凰兒了。”

玉言天看著風獨影的神采，顯得極其安靜，“你們八人是我一手教出的，這天下最體味你們的天然是為師。”

“哦？”玉言天微微挑眉，“倒是冇有想到本日還能喝上她釀的酒。”

風獨影一震，驀地抬眸看向玉言天，心頭驚詫又茫然。

風獨影唇邊微微勾一抹淺弧，似苦似嘲，“玉師，既然你最體味我們八人，那你便很清楚，我即算救了久遙，可今後他不是給三哥暗中正法便是給大哥明著斬了。隻要他是我風獨影的夫婿，那不管我的兄弟有多仇恨他，也決不會害彆性命。”

“久羅山上，我救下久遙……”風獨影笑笑，可眉梢眼角抑不住哀傷，可她明顯不慣露此神采，因而轉過甚，避開恩師疼惜的目光。“救下他的那一刻我便已清楚將要麵對的，可我還是救了。我救著的是久遙，而非顧雲淵，因為我們已滅其族殺其親，再不成奪他之名姓，也是因為……”她深深吸一口氣，嚥下喉間火燎似的痛苦，“我必必要做，我不得不那樣做。”

一陣北風吹過，拂得屏風嗚嗚梅枝籟籟，許些梅花寥落風中，盈盈如同雪瓣飛舞，飄落於樹下兩人衣鬢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