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影空來(出書版)_分節閱讀_60[第4頁/共5頁]
“杜康,久羅山上我是不是應當殺了他?”好久,榻上風獨影沉沉出聲。
“喔。”風獨影眉頭微展,“那叫那邊早日清算出來,然後送他去那邊吧,也免得他日日呆在仇敵身邊而心魂難安。”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落日落下,夜幕緩降,香儀也隻是悄悄站著,健忘了身外世事。
亭裡跪著的香儀直到他們走得不見影時才起家,站起家隻覺膝下痛疼,可更疼的倒是手,方纔驚亂中竟是下死力抓著燈柄,這刻覺醒,隻覺手指麻痛非常。回顧看著亭中曾臥有那名男人的欄台,倏忽瞭然他的身份――清徽君――風王的夫婿。
穿過章華園,便見火線泱湖邊的亭子裡有一人傾斜著身子倚臥著,暗淡恍惚的暮光裡,模糊可辨那人衣色天青,玄色的長髮未綁未束,就如許披垂而下,有的散落在雕欄外,有的蜿蜒垂地,亭外埠上有著碎裂的瓷壇,濃烈的酒香隨風飄散,明顯方纔悲歌的便是此人。
到了鳳影宮,倒臥在窗邊的軟榻上,閉上眼,隻覺漫天的怠倦襲來,頃刻間乃至想著就如許一睡不醒便好了。
這一日,風王可貴有閒時,便召宮中樂工為她吹笛一曲。彷彿統統的樂器當中風王獨愛笛音,連帶吹笛的樂工南喬女人便成了宮中的紅人,風王偶然聽完笛曲後還會留她說幾句話,這但是宮中其彆人不成得的恩寵。
“那你臉上是甚麼?”久遙指著她道。
“唉,還是之前好,有三哥、四哥在,哪用操心這麼多的事。”風獨影自言自語著走到書案前,看到案上堆著的幾疊高高的摺子,隻感覺頭痛非常,隻恨不得能抱著這些回帝都去,然後丟給幾個哥哥。但是……現在再不能依托他們了,再苦再難的事,亦隻能一己承擔,隻因她是這青州的王,是青州百姓的依托。
她聽宮中人講,風王與清微君伉儷彼其間相處甚為冷酷,各自住在鳳影宮與英壽宮裡,從分歧行同食同宿。她初時甚覺奇特,詰問為何,可宮裡的人彷彿多數不知詳情,而極少知情的則諱莫如深。她甚覺可惜,因為在她看來,風王與清徽君本是璧人一對,並且從那夜可看出風王非常體貼清微君的。隻是……何故清微君老是有著這滿懷的憂痛呢?
燈下的那張臉,是獨得彼蒼垂愛,每一分每一毫都是極儘奢美,令人一眼便屏息讚歎,六合間竟可有如此無瑕的麵龐。
久遙念著動機,驀地起家,抬臂舉起酒罈狠狠擲出,“砰!”的巨響,酒罈碎裂於亭外。“落月滿屋梁,猶疑照色彩……哈哈哈哈……都死絕了,哪另有人可照!嗚嗚……死彆已吞聲,生彆常惻惻……”一邊念著一邊又嗚嗚悲嚎,那股煩悶直欲人斷腸。
風獨影展開眼看著榻邊立著的杜康,半晌坐起家,點頭無法一笑。在杜康眼中,若全天下與她作對,那便是全天下的錯。心頭微微一暖,渾身的疲態微消,“淺碧山上的彆院建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