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影空來（出書版）_分節閱讀_79[第3頁/共5頁]

豐極呆了一下，纔想起了帝都裡阿誰功名利祿等閒視之卻恐懼權尊數次請婚的浮滑墨客，沉默好久，他淡淡一笑，點頭道：“那我便放心了。”話落，他手中馬鞭亦落，頃刻駿馬蕭蕭，奔馳而去，身後的蹄聲震地，百餘騎緊緊跟隨。

風獨影點點頭，承諾得很快，“”好，我不再想著那事，四哥也不要再念著疇前的事，我們都把那些讓人痛苦的事拋開。

“四哥放心。”風獨影抬首望一眼上方晴空，“久羅的仇再深，久遙他便恨再痛，終夜會保全我。”

“久遙是顧雲淵，顧雲淵是久遙。”風獨影唇角微勾，想浮起一抹笑，卻終是失利。

我宿世、負你愁煩債。便苦恁難開解。”

心間默唸，頃刻神慟魂悲，情不自禁喃喃輕語：“今時本日，到底是我誤了你，還是這天下誤了我們？”

現在時本日的青王，從不回絕，從未幾言，統統聽之任之。

兩人說著，不由都移目相視，瞥見相互麵上的淺笑，瞥見相互目中的神馳，也瞥見了相互心中的苦澀與暗痛。

“七妹……”豐極看著天涯之間的女子，因著傷病，她纖瘦慘白，不堪羅衣，非以往阿誰氣勢淩人光彩奪目的鳳凰，肉痛之間驀地想起少時讀過的一厥詞。

杜雲岫望著豐極溫馨的淺笑，伸手牽過他的手，抬指在他掌心悄悄寫下：“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彷彿看著一團火，熾烈地燃燒著，或許下一刻便將薪儘成灰煙消雲散。

兩人目光相對裡，心頭千思萬緒百轉千回，往昔就彷彿指間的水嘩啦啦流淌而過，腦間依罕見幽幽反響蕩起。

“朝飲蒼梧泉，夕棲碧海煙。寧知鸞鳳意，遠托椅桐前。”他喃喃輕念，然後收回目光，揚催促馬，如一道墨電飛逝，遠遠地拋落一陣狂笑，笑震蒼穹，卻難禁悲愴。

風獨影也不說話，隻悄悄地看著他。

實在不消徐史提示，久遙早已看出她的不對勁，字兵變結束以來，不過十餘天，她已是急劇地瘦了下去，圓潤的雙頰消逝後，臉便整整小了一圈，下巴更是削尖得如錐子，現在的青王一眼看去，倒更似一柄鋒利的長劍。而與她肥胖的身材相反的倒是她的奕奕神采，雙目敞亮，法度敏捷，彷彿永久也不會倦怠地勤於政事，日坐紫英殿，夜宿含辰殿，朝堂裡她還是是哪個明斷果斷雷厲流行的女王，更令百官尊崇。

兩人握在一處的手漸漸放開，相互都想指間的暖和多留半晌，可放得再慢，指與指相連的部分也隻那麼長，當指尖分離的刹時，兩人同時決然罷手，一個回身拜彆，一個負手身後。

鳳凰飛時，他就是天空。

“這時候，最能體味四哥之難之苦之痛的唯有我。”風獨影凝眸看著他，鳳目裡模糊波紋纏綿，卻又鄙人一瞬規複安靜。

韁繩道。

駿馬飛奔裡，豐極偶一回顧，卻見遠處半空，青碧色的大鳥馱著一人緩緩飛來，頃刻手一頓，幾近想要勒馬止蹄，可終隻是任馬兒馱著他奔去。遙遙瞥見有青鳥飛臨河岸，然後天青身影緩緩走近河邊的人，身姿頎長矗立，春季麗陽下，如同青色梧桐抖擻著暖暖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