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肆[第1頁/共3頁]

便聽那烏鴉張著嘴，用那隻狐狸討打的聲音機器地反覆：“睡了睡了……”

這一摔，顧雲本來的肝火摔去了大半，低頭看著在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淳和身邊，儘力心平氣和地問道：“為甚麼要彆人祖師爺的金身？”

此言一出，世人皆為之神采大變。

定放心，顧雲取下明珠托在掌中，排闥往長廊西邊而去，長廊絕頂便是淳和的配房。

重陽觀乃閉門靜修的古觀，鮮少歡迎外客，配房未幾。顧雲常與陽明真人走動，因此在此有間常備的配房，而不測來客淳和……

陽明真人見此景，長年捧著笑的臉龐皺了皺。其他小羽士在內心感慨，果然是顧樓主的愛寵哪，寵得毫無節操可言……

顧雲破門的手僵住了，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一口長氣舒出，幸而冇有魯莽行事。對方畢竟是個年青女人，冒然入門，終是分歧端方。正欲走時，他在門外停停，多嘮叨了一句：“明日我們一早即要出發，莫要睡誤了時候。”

房內靜悄悄的，顧雲眼中已是風雨欲來的薄怒，真給他跑了？！

“睡了睡了。”房內傳來睡意昏黃的咕噥，帶著那隻狐狸慣有的調子：“彆煩老子！”

淳和展開一隻眼瞄了瞄，思疑地問：“真的給？”

話冇說完，小道童看了她一眼，不太肯定道：“我們重陽觀的靈獸都住在獸欄裡，你……要去麼？”

“奶奶個熊的！”淳和忿忿：“你見過老子這麼貌美如花的獸類麼！”

重陽觀古鐘突然短促敲響，宏亮的鐘聲遠傳百裡，宮觀內各處燈火緊跟著一一亮起。被驚醒的羽士們帶著惺忪的睡意從房中紛繁走出，不明以是地交頭接耳：“這是如何了？”

“不，不是，是煉妖陣破了！”

守夜當值的道童氣喘籲籲地奔來相告：“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他如許說便是冇籌算將那隻狐狸扔出去自生自滅，陽明真人言儘於此，隻得長歎一聲：“也罷，你向來都是有個主張的人，不然當年也不會執意從道入商。”

“混鬨！快給我滾下來！”

他在門外盤桓半晌，屈指小扣了拍門扉，低聲道：“淳和。”他第一次叫這個名字，倍感陌生與不適，又硬著頭皮喚了一次：“淳和？”

“……”

好一個偷梁換柱之法！

顧雲回到配房，明珠高懸，煌煌之光勝若白天。夜時已深，他卻殊無睡意，盤手打坐了半個時候。後窗鴉啼一聲，如同鬼叫，顧雲本定入冥冥的心陡一驚。他道術高深已臻至化境，如許心神不擰的時候少之又少。

“睡了睡了。”還是反覆著如許一句話。

舊哄哄的淡淡黴氣從裡向外散去，熏得顧雲眉骨揪起，舉起明珠四望。逼仄的配房內空無一人，桌上放了隻白紙疊得烏鴉，顧雲拿起看了看：“淳和？”

……

顧雲本是不想搭把手救她，可一想到她之前那般廢料的表示，便鬼使神差地左前一步接住了她。許是受了驚嚇，貼在他胸膛上的心跳噗咚噗咚和敲小鼓似的，柔嫩如蛇的身軀繚繞著攝魂奪魄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