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第1頁/共3頁]

此時雪緣方纔重視到，秦霜竟是赤足而來，即使毀去了冰魄，腳上亦是被鋒利的鏡片割得鮮血淋漓，她卻似是全無感受，轉過甚：“我叫甚麼名字？”

也的確如此，自秦霜出去，雪緣便再感受不到被鏡中男人掃視時帶來的如山壓力，對方的全數重視彷彿都隻在於秦霜。隔鏡無聲，四目交彙之間亦彷彿有無數風雲盪漾一一流過。隻是一瞬凝睇，已叫人頓感地老天荒。薄唇開合，化作一聲感喟，一聲呼喊：“霜兒啊……”

驀地腦中響起一聲男人輕笑：“普陀門下？”語聲溫潤，不疾不徐，乃至帶著幾分溫和。

我以為你是秦霜，那就答覆秦霜，就是這般簡樸。

並非虛影，王者莊嚴，又豈會任人窺測而不睬？

僅僅是隔空而望，稍稍泄出的力量，已幾乎將雪緣的神魂扯破，如果對方當真，縱有神石，她亦難逃魂滅。

她雖得傳承，卻無師門。踏入佛道以後，所習光陰既短，經曆也是陋劣，老是反應不及，更無從說是應對。

若你是那小我，是為如許厚重的相待而莫可名狀，還是隻感覺難以接受？若你不是那小我，是為如許的專注而動容？還是隻感覺荒誕難言？而若你乾脆是被捐軀者，可會驚怒交集，斥責她不分是非，心性偏狹？

秦霜所迴應的是微抿的唇，冇有涓滴笑影的眼，伸手，在頸中一劃而過。

而若哪一天你想說，隻要你記得，我一向都在這裡。

阿修羅一族名為佛門護法天龍八部眾之一，實則是為佛門強行彈壓收編的惡神，其本身力量和佛門格格不入，水火難容。當然水可滅火，佛可鎮魔，但是一勺之水如何能澆熄一海之火？縱有伏魔神通，亦不知曾有多少佛門後輩為魔所噬。二者相遇，終還是力強者勝，

不因秦霜的高聳發問而奇特遊移，動機叢生，亦不去思慮答案是否合適而心旌動搖，瞻前顧後。

再如何信賴秦霜的才氣，亦不得不承認，秦霜的目光老是諦視著絕頂，卻向來未曾胸懷天下。她所曾有過的支出向來不是為了那所謂的大局，旁人的千言萬語，抵不過她所承認的無聲囑托。善惡算甚麼，存亡又有甚麼所謂？她可覺得了一句應許聶風的“如你所願”墮入血海，又有誰能必定她不會為了與黑暗中的某些私交而倒反人族？

冇有說話，隻是一個行動。

但旁人的態度，是討厭，是喜好，秦霜卻又在乎得幾分？

心漏跳一拍，雪緣緩緩垂眼，和秦霜在一起，老是太多不測，表情忽上忽下亂成一團，結局卻不知該不該自嘲一句庸人自擾。能夠被神千挑萬遴選出傳授移天神訣的人，天然不是俗氣。麵對神母、步驚雲的時候亦能顯出判定，隻是，她和秦霜，錯的不但是才調、心性，另偶然候。

天下會以內皆稱秦霜為“霜蜜斯”，江湖之被騙麵亦同。聶風入門之前喊她“霜姐姐”，入門以後喊她“霜師姐”；疏離又不肯自低的步驚雲，則直呼為“霜”。對於親冷淡近分得非常清楚的秦霜，“霜兒”二字，除了雄霸，再冇有第二小我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