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第3頁/共6頁]

黃九姑把小匣兒納在懷裡，抽脫手帕揩淨上臉上的淚，握著精華的手道：“耀宗是個好孩子，他的情意我收下了，但是贖田的銀子不能讓他掏，他老子做了一輩子窮翰林，能留幾個錢把他，他便是有幾兩銀子，也是他辛苦掙來的，叫他留著結婚利用。”

“大哥和大嫂本來行李都清算好了，”精華笑著捧茶，又扶黃九姑上座，陪著謹慎道：“聽講學政巡至曲池，不日將開縣試、府試，爹爹說大哥這科該當考得起，留他在家寫墨義呢。便是嫂嫂故意想來，到底在家幫著娘摒擋家務知心些，以是使甥女來金陵送帳本。”

此時正有機遇踏上一腳讓潘曉霜永久不得翻身，便可永絕後患 ，再不會因為潘曉霜的乾係扳連家人和親族，這一腳，是踩，還是不踩？

蕭賢人雖站在不遠處，腦筋卻轉的緩慢，回想潘曉霜提到王家二孃子的神情是仇恨多過鄙棄，王家二孃子提及吳媚兒甚像故交時，漠不體貼裡還帶著三分稱心，恍然大悟：王家二孃子明顯認出潘曉霜，卻不肯脫手援救她，想必二人仇怨甚大。再轉念一想，潘太師權傾朝野，原是大家都要湊趣的對像。但王家二孃子之父原是翰林，這個官兒雖無實權，倒是天子近臣，前朝目前宰相們都是翰林出身，王翰林做了也有十年翰林吧，一向不鹹不淡未曾升官，客歲還告老回籍，明顯是被架空出來了。王翰林和潘太師結下仇是必然的，是以王家二孃子明知援救潘曉霜纔有好處，不但不施援手，還要落井下石派使女來挖苦潘曉霜。

精華皺眉思考很久，終是拿定主張，隻要她嫡親至愛之人安然，便是做幾樁心狠手辣的事又如何？她附到小海棠耳邊，叮嚀：“你去和蕭明公子說，若想他車內那位小娘子不鬨，就叫他問她一句：記得當年真珠姬故事否？”

王家送嫁的賀禮是精華使柳一丁去購置的。柳一丁倒是照著柳家送管事親戚們嫁女兒的例購置的禮品，時髦花腔綾羅綢絹各六匹，既都雅又麵子，並且是進貨價從柳家鋪子裡拿的，還很實惠。花花綠綠四抬盤送到黃家去，就替黃九姑又省下極少也有一百兩買衣料的銀子。柳氏脫手如許風雅，看呆了黃九女人家夫家兩邊的親戚，黃九姑先前已是感激柳氏把耀宗教的很好，這回再看柳氏送的禮又重又實惠又體貼――她在金陵尋了小半月也尋不到這麼都雅的花腔呐。這麼一份厚禮可不但是捨得費錢就能備辦得下來的，可見柳氏實是用心把她當親戚對待，黃九姑待精華的客氣裡又添了四五分至心實意。懷翠在女學未曾回家，精華把添妝的金飾送到黃九姑手裡就告彆，她白叟家再三的留精華在家用過中飯再歸去。

實在精華並未曾健忘給黃家送錢的事。隻是她二哥前一陣和黃家孃舅吵過嘴，此時黃九姑嫁女，黃家親戚來送嫁，必然都在黃九姑下處，她送銀子去說不定要遭人家白眼閒話。是以精華用心先送先生的節禮。反正懷翠表姐在女學做事，天然會曉得王家的人到金陵了。既然黃九姑十月嫁女，必是急等銀子用的，曉得王家來人了，八成是要親身來討，這般也免得她送錢上門去被人非議。